“他不是!你才是!”
說完立刻拉着江言和時盈盈朝樹林外跑去,徐聞遠兩步追上,委屈地追問江言
“天地良心,我怎麼是狗男人了?江言你說,我是——”
江言:“閉嘴吧你就是”
瞬間整條路上都回蕩着四人爽朗又肆意的大笑聲。
高大的路燈遮擋不住三十八萬公裡外皎月的光輝,眼下正和路燈交映照耀着這片天空與土地,遠處是幾個和他們一樣因為即将遲到而奔跑的學生,大家從四面八方疾行,接二連三地沖進前方如守衛着校園一般的教學樓裡。
四人回班時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幾分鐘,但英語老師已經在前面嚴陣以待,隻等鈴聲響起。
鄭然不知道帶林意去了哪裡,許凡他們進來時,兩個人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礙于老師就在不遠處,幾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八卦。
直到課間,江言才清清嗓子,問道
“你坦白得怎麼樣了?”
鄭然本來臉色發沉,看着周圍四人的目光,頓時委頓地說
“我說——”
話沒說完就自己壓低話音,招手讓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道
“我說我過幾年就回來了,而且放假也會回來,然後她讓我滾,别回來了”
另外四人:“……”
說得好啊,你不說你要回來,别人還真就不知道了是吧?
許凡一時都有些不知該如何點透鄭然,感情是很奇妙的事,有人分離數年卻仍然相愛,感情并不因時間與距離褪色。
反而有些人最初有這個心思,朋友做得久了,就誰也不再敢向前一步。
而鄭然和林意之間現在的關系恰恰就是後者。
江言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樂了,看向徐聞遠,徐聞遠一臉莫名,江言隻好自己說道
“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然子你自求多福吧”
鄭然:“滾!你惹許凡生氣的時候,我……我……”
鄭然我了半天,仔細回憶一番,發現自己也并沒有未好兄弟付出半分努力,隻好又讪讪地坐回去,江言接話道
“你知道就好,許凡跟我生氣的時候,那也是憑借着我自己的——”
江言的努力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許凡忍無可忍地出聲打斷
“第一,我們那不叫生氣,叫冷戰,你也沒搭理我呀是不是”
江言:“第二呢?”
……
許凡還真不知道第二該說什麼,隻好說
“第二等我下次再跟你算賬”
說完皮笑肉不笑地眯眯眼,轉身找林意去了。
徒留江言自己驚愕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飛來橫禍,身邊鄭然和徐聞遠的嘲笑聲壓都壓不住。
鄭然:“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言子你自求多福吧”
前面的林意正在跟許凡聊天,無非就是講剛才和鄭然去了哪裡,聽見鄭然沒心沒肺的嘲笑,當即擡眼飛去一記眼刀。
鄭然立刻合上嘴,還伸手在嘴巴上橫着比劃一下,眨巴眨巴眼。
于是繼許凡和江言的冷戰過後,小團體裡又迎來了新一波的不尴不尬,唯一好的地方在于,雖然林意對鄭然愛搭不理,但鄭然還是很活躍地堅持沒臉沒皮。
後來許凡才發覺,也許對于林意和鄭然來說,短暫的分别并非壞事,不然臨到分别,就又是另一種痛苦。
可成人後才懂得的道理幫助不了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她們為暴雨與離别傷懷,為押中一次沒有把握的答案而激動,她們也許别扭、勇敢、無知或膽怯,可也就是那些簡單赤誠的東西,才會經久不衰。
上午,灰白雲層下透出均勻的天光,并不很明亮,帶着混沌的柔和。
“那你,現在是戴罪之身呗?你罪有應得?還是……”
陳子彬正皺眉蹲在五班後排問道。
兩周過去,不僅本班人看出了林意和鄭然最近不合,連三不五時來借球的陳子彬都略有耳聞。
“滾滾滾,你們班自己沒球?老來借我們的!”
鄭然憤怒地擺手,心說你自己都還追人未果,還好意思來嘲笑我?咱倆最多也就是半斤八兩,陳子彬果然也不惱,瞎掰道
“有啊,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給我紮漏氣了,我懷疑就是我們老班幹的……”
鄭然哈哈一笑,随即闆起臉大聲道
“好啊你!居然說你們老班缺德,我一會兒要去告狀”
陳子彬一聽,立馬拿上球溜了。
自從上次來送果汁以後,陳子彬有事沒事就往五班跑,每次來也不和許凡多說話,偶爾聊到一起會說兩句,也并不很經常地送東西,隻偶爾會在許凡桌上放一些糖果、糕點或者熱飲什麼的。
頻率不高,盡管許凡每次都說謝謝我不要或者謝謝下次别送了,陳子彬卻通通充耳不聞,最多就是隔兩天再來。
但他也不再表白,連鄭然他們偶爾拿江言和許凡開玩笑,他也隻是跟沒事人一樣,一起跟着笑。
這下許凡也拿不定主意了。
難道是有什麼道士給他算過?隔三岔五給許凡上供可以保佑他考試超常發揮?或者可以保佑他身體康健?
但不管怎麼說,許凡确實是放下了一些對陳子彬的警惕之心,也許他也有什麼難言之隐吧。
江言伸手戳戳許凡,許凡沒理,又伸手戳戳……
“幹什麼?”
許凡回頭,江言遞上一個巨大的萬聖節款棉花糖。
“萬聖節都過去倆禮拜了”
許凡滿臉的莫名其妙,江言彎着眉眼笑嘻嘻道
“我知道”
手仍然舉着,許凡隻好伸手接過,還是滿臉疑惑,江言隻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