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剛一進屋,就發現安南的屋子裡挂滿了各種人的畫像。男人、女人、年輕人、老年人……上到披錦戴朱的達官貴人,下到捧着破碗行乞的乞丐。
總之一句話,就沒有他不畫的。
而那其中的某幅畫上的一位女子,就手持這方折扇半掩着臉,看樣子是個成年人。
桃花花雖然很不情願,但她還是得在心裡承認,秦千千的腦子的确是比她好使多了。
白邵禾也在心中吃驚,聽她的描述,屋中畫像少說也得百十來張了,就那麼一眼就能記得清清楚楚嗎?
“還得是年輕,腦子真好使啊!”王老怪一臉感歎,仿佛在憶往昔自己峥嵘的歲月,桃花花無情地打斷了他。“那也就千千腦子好使,别的誰年輕都不好使。”
秦千千看出來她已經消氣了,就提醒她,讓她印象深刻的的确是她擅長且喜歡的東西:那位扇子半掩面的人,身後有個扛着一串糖葫蘆的商販。
當時若不是桃花花指着那個說想吃糖葫蘆,她也未必認得出來。哄開心了桃花花,她主動把扇子拿來給秦千千,讓她确認一下是不是真的一樣。
的确是一模一樣,就連扇子上的一片竹葉邊的墨迹,都對上了。白邵禾已經猜出那話中女子、還有這折扇的主人是誰了。
李瑤瑾。
下一刻,秦千千說出了跟他相同的推論。衆人都屏氣凝神的,難道說,李瑤瑾還活着?
“千千,那按照你的分析,這個扇子與那畫中人拿的是同一把嗎?可那位畫師畫的是天南海北的行客,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她呢?”白邵禾問出已然想好的問題,等秦千千回答。
秦千千卻覺得他有些多慮了,不管這畫中人是不是李瑤瑾,她都是知曉當年真相的人。至于找人,就沒有有心辦不成的事兒。
所以眼下的任務,就分為兩個部分,一是調查現有的線索,二是找畫中的人。桃花花嚷嚷讓她把人分組,各司其職時,秦千千卻說第二點急不得。
真實原因她自然是不能說的,王予月天天忙着在城外采礦,她是真沒精力來管她們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想到這裡,秦千千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直有人說她是貪财鬼,可自己比起王予月,那愛财之心還是不夠看的。而且她非常相信,要是直接問王予月,那案件直接就告破,沒有任何查的必要了。
王予月既然敢在楓林鎮幹那種事情,秦千千相信她已經把這裡的所有事情查個底掉了。不過她想靠自己,就像桃花花想靠自己想出來東西一樣。
秦千千越發覺得這種解密有意思了。之前的她是無所不知,所以每天過得都很無趣,現在不一樣了,未知的事情讓她精神倍增。
因此,她決定先放一放去王府的事情。至于原因,她眼睛滴溜一轉,就想到了。
“上次我們去的時候,王小姐的丫鬟跟我們說了,這安南要去各地雲遊,現在肯定不在她們家了。”
白邵禾對此有所懷疑,他得到的消息是,王家宅邸這幾天戒嚴。
“幾乎是每一片瓦上,都站了一個護衛。”季春霖跟他彙報的時候,白邵禾掃了他一眼:“你這誇大其詞還挺傳神的啊。”
一旁的元德也忍不住笑出聲,白邵禾也懶得訓他們,大家一直精神緊繃,也不是個辦法。
至于戒嚴的原因,尚未可知。隻不過季春霖彙報,這些天沒見人外出。
也就是說,要麼是王家仆人騙了秦千千,要麼就是王家有秘密通道。當然也不排除,是秦千千在騙人。
隻不過白邵禾私心抹掉了最後一項,她現在一門心思地破案,怎麼會放着線索不跟進呢?畢竟她約定的啟程期限就在眼前了。
白天休養生息,晚上秦千千她們一行人可熱鬧了起來。天色一黑,大家就按照計劃分頭開始行動。
元德自告奮勇去采買,他有暗衛的幫忙,做這些事情簡直是如魚得水。晏信和白邵禾就負責去城外兩個外宅,實地勘察,再加上測量一下主梁高度什麼的。
至于剩下的秦千千心腹團,全都留守客棧。也就是這時,王老怪才跟她說了,自己上午擺弄瓷罐的原因。
“雖說那白藥膏質地細膩,并無任何黴變。可從四周的黴斑判斷,這些白玉膏可以分為三個使用階段。”
他把桌上擺着的罐子給剩下三個人看,第一組隻有一罐,第二三組都是四罐。
秦千千恍然大悟,她把之前從現場帶回來的那罐,放在了第二組裡面,王老怪心滿意足地點頭。
“不是,咱們都是自己人,千千,你倆能不能不打啞謎了?”桃花花不耐煩地敲敲桌面,她最讨厭謎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