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阿改。”男人說。
“我叫阿雲。”阿雲用拇指點了點正拿着自己紫色賬号卡在前台兌換莓果蛋糕和酸橙汁的清河,“他是小白。”
借用一下名字,小白本人肯定不會介意。
聽了阿雲的介紹,阿改“噗嗤”一聲樂得直不起腰,許久他才用指節拭去眼淚:“我們三個可以組一個常見名大全了。”
“但我說的是真的,我叫阿改。”阿改重複了一遍。
“好吧。”
面對來自同好的赤誠,阿雲也坦白道:“我的确不叫阿雲,但我讨厭原本的名字,所以現在叫我阿雲就好。”
緩緩地阿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從我名字也看得出來我父親是什麼樣的爛人,不過,所幸我遇到了公主殿下。”
提及偶像阿改霎時變得狂熱,毫不吝啬贊美之詞用盡所有美好的比喻修辭去形容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僅在現實中救我于水火,從那以後我對自己的名字也改觀了。不,應該說不在乎這些外物了。”
“其實大家對公主殿下誤解太深了,那些罵僞善的人根本不了解公主殿下本質是一個多麼善良内心多麼強大的人。”
阿雲作為一名僞“騎士”,他更想問阿改究竟喝了什麼迷魂湯才對公主殿下濾鏡如此之厚。
至少直到現在,阿雲還沒把阿改口中的每一個獨一無二的美好優點和那個公主殿下對上号。
不是刻闆印象,前段時間“公主殿下收受賄賂包庇用活人生祭的惡魔”這一新聞還活靈活現地挂在各報紙頭條版塊上。
作為知情人士,很遺憾,受賄是真的,包庇也是真的,而惡魔是該死的。
不過阿雲隻是耐着性子沉默地聽,同事一場朋友一場,無論從何立場出發他都不想背後說人壞話。
何況現在沒必要和阿改把關系鬧僵。
會從這角度考量的人現場隻有阿雲一個,因此,阿改可謂遭到了圍攻。
“叫一聲公主殿下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你什麼人啊?這年頭真是倒反天罡,公主殿下都有人護着了?”
“噫——各位别介,說不定真是公主殿下的小情人,咱可惹不起。”
這些話術别說公主殿下本人,阿雲耳朵也要聽出繭子來了。
不過在上流人士裡還有一種殺敵一千自賺八百的說法——“下床不認人”。
從莫名其妙到波瀾不驚,公主殿下現在甚至可以畢恭畢敬好聲好氣地微笑面對。
衆所周知粉絲和偶像是兩個物種,公主殿下佛系地笑對人生的時候,公主殿下忠實的“騎士”已經把拳揮出去了。
伴着呼嘯的拳風,這一拳最後落在一張嬉皮笑臉的臉上。那人連笑嘻嘻呲出去的牙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便永遠地失去了它們。
哄鬧的大廳對這一突變的反應慢了半拍,隻來得及用寂靜迎接那三顆帶血的牙依次落地的聲音。
“啪、啪、咔哒。”
阿改第二擊一改先前的直拳,朝着天靈蓋毫不留情地劈下去。
第一拳充其量是讓他吃吃苦頭,發現他的慘叫和污言穢語一樣不堪入耳後,阿改失望地決定痛下殺手。
可惜阿改未能如願,阿雲在後面拉住了他的手肘,阿改更失望了。
阿雲清晰地感覺出那手臂并不是正常的觸感,絲毫沒有皮膚該有的彈性,結合前面阿改奇怪的動作,他幾乎可以确定這是義肢。
阿雲輕聲提醒道:“别,鬧出人命他們又要算在公主殿下頭上了。”
“也是。”想了想也有道理,阿改不得不改變策略。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凡是阿改記得的對公主殿下出言不遜的,視情節嚴重程度都挨了阿改或輕或重的一巴掌。
公平公正真正做到衆生平等。
不帶任何羞辱意義的巴掌,介于拳頭和撫摸之間。多一份力太血腥,少一份力太軟弱。
事後阿改也沒能全身而退,但礙于他那張綠色等級的賬号卡,最後也隻是以“擾亂治安”為由扣除了阿改的積分。
反正那卡裡的錢還不夠交罰款的,也隻能按比例轉化多扣點積分了事。
積分,則是冒險者協會最沒用的設定。
就像信用點一樣,隻有當雇主需要一個強大、可靠、值得信賴的冒險者時,設置了自己的任務隻能由高積分冒險者接取的情況下,積分才能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限制條件。
阿改無所謂:“我來自‘學校’,初始積分本來就很低。”
“别誤會。”阿改立即補充道,“其實‘學校’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反社會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