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軒從未去過賭坊，幾人紮堆跟着許諾諾從巷子裡轉彎拐進地下堵坊時，程景軒被這裡的熱鬧程度吓了一跳。

“龔父會在這裡嗎？”許諾諾其實也有點沒底。

蘇雲絮朝着左側為在一起賭上頭人看去：“那個斷了左臂的就是龔清彥的父親。”

程景軒記得他與龔清彥“拜堂”的時候，見到龔父，還沒斷臂。

現在的龔父已經賭紅了眼，将所有籌碼都推了出去：“再來！”

“大！”

“大！”

顧餘隻是朝着投骰子人看了眼，便跻身加入，将随身攜帶的錢包放在了桌上：“我壓小。”

程景軒推着輪椅過去，他沒想到顧餘也要賭一把，他有些擔心地看了眼。

顧餘抱着手肘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看着就很淡然。

許諾諾她們也不阻止，湊到一旁當觀衆。

“開！”

兩個骰子，一個一點，一個二點。

“這位小公子好運氣啊。”圍觀群衆感歎道。

顧餘輕笑，将錢往自己這裡攬過來，指骨分明，手腕上的手環銀鈴作響。

“等等！”龔父大喊，“一定有詐！”

龔父紅着眼提出異議：“我要檢查那盅！一定是那盅有問題。”說着就撲上去要檢查盅和骰子，然而他怎會檢查的出問題來。

“怎麼會···”龔父一屁股跌坐在地，“我所有的錢···全沒了！”

“全沒了！”龔父顯然已經精神不太正常了，連滾帶爬地要去好賭坊的老闆家借錢。

龔父跪在把玩着扇子的賭坊老闆面前，那老闆穿着黑靴，左眼似乎瞎了，戴着半邊黑色眼罩，可是五官棱角分明，看得出瞎之前是個小帥哥。

“求你了，小沃，再借點錢給我吧，我馬上，馬上就能全赢回來了。”

賭坊老闆用扇子挑起龔父的下巴笑道：“可以，但這次我要你把眼睛給我。”

明顯這個‘小沃’給龔父做了局，但是為何呢？

程景軒看不明白。

那小沃擡眼突然看見了程景軒，微微皺了下眉，走到他身前：“什麼風把清風高節的淩掌門吹來了？”

？

這個小沃跟淩雲霄認識？

“見淩掌門這樣，是忘記我了，真是貴人多忘事，清彥的竹馬。”

“當年跟清彥一起跪在你面前，你隻選了他做弟子，硬生生拆散了我倆，我還以為他能跟着你過上好日子，沒想到如今卻入土都不能為安，還被人掘了墳墓。”

小沃冷笑着，看程景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僞君子：“真不是他究竟是為何喜歡你？道貌岸然，内心比誰都殘忍。”

程景軒：“···”

這小沃不是喜歡龔清彥吧？

“你怎麼···”程景軒話都沒說完，對方就打斷了。

“你想問我為何淪落至此吧？你們這些聖人以為打發點錢，興緻來了搞點慈善就可以了？你們無法給那些乞丐善終，但我可以。”

“善終？”許諾諾不悅道，“你所謂的善終就是将他們器官挖出來，折磨他們到死？”

“那是在我這兒借錢不還的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小沃絲毫沒覺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