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沒有繼續下,但是天陰着,說不好是山上還在下,因為河道裡的水還沒有下降。
卻南行隔兩個小時就往河邊溜達一圈看看。
還好,水隻是比較渾濁,遠沒有越過警戒線。
到了中午,溫叙的燒退了不少。
從三十八點多,退到了三十七點多。
溫叙暈暈乎乎的醒來,迎接的就是卻南行陰陽怪氣的嘲諷:“下雨天不關窗戶,着涼了吧?好受了吧?”
溫叙撇撇嘴,一個字都不想說。
“還有胃口吃東西嗎?”卻南行将體溫計收好,問道。
“不想吃。”溫叙沒胃口,腦瓜子暈乎乎的,隻想繼續睡覺。
“行吧。”卻南行也不勉強,隻是端了杯溫水,拿了藥進來:“諾,把退燒藥吃了再睡。”
“出出汗,睡一覺就好了。”
溫叙慢悠悠的坐起身,接過卻南行手裡的藥和水,一口吞了下去。
杯子裡的水全都喝光,嗓子舒服不少,溫叙瞥見還掩着畫像的紅布,小聲說道:“我還沒給山神上香呢。”
卻南行訝然,沒想到溫叙居然還記得這一茬。
他笑了笑,随口道:“少上一天沒關系,山神不會怪你的。”
溫叙看了眼卻南行,也沒說信或者不信。
倒是卻南行,想起溫叙手上的珠串,開口問了句:“你手上的手串,你媽給你買的?”
“這個?”溫叙擡了擡手,得意的說道:“好看不?”
卻南行點了點頭,評價道:“看着像古董。”
“咦?”溫叙有些驚訝,随機又有些好奇:“那你能看出這是商周的?還是上周的嗎?”
“我能看出這是剛出土的。”卻南行沒好氣的說道。
他又不是古董專家,還能辨别真僞啊。
溫叙自覺無趣,慢慢秃噜下來,拉好被子。
“哎,我說真的。”卻南行怕溫叙覺得他在說笑,很認真的又說了一遍:“你這镯子看着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就那種...像是剛出土的東西......你懂不?不太吉利。”
溫叙眨眨眼,似乎意識到了卻南行在說什麼。
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手串,又看了看卻南行。
“可是...這是山神送我的。”溫叙小聲說道,又得意的補充了一句:“說是能震懾百鬼哦~”
卻南行一驚。
又看了眼溫叙的手腕,這居然是山神送的???
憑什麼啊?!
此時此刻,卻南行隻想揚聲怒吼一句:憑什麼啊?
山神為什麼對這臭小子這麼好啊?
不是才剛認識嗎?
他恭恭敬敬的拜了祖師爺二十多年呢!
也沒見祖師爺給他仨瓜倆棗的啊?
啊啊啊——
真的是,神比神,氣死人!
不過,既然是山神給的,那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了。
說不準他感覺錯了。
又或者是因為要震懾百鬼,所以陰氣重了點?
也說不準呢。
雖然心底嫉妒的要死,但是卻南行面色依舊淡然。
他扯了扯嘴角,涼涼的說道:“既然你都有手串了,那把我的銅鈴還我吧。”
“啊?”溫叙一愣,又往被子裡縮了下:“你這送人東西,怎麼還帶要回去的?”
“我什麼時候送你了?我那是借!是借!”卻南行糾正。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改日再議吧~”
溫叙将被子蓋過頭頂,悶悶的說出送客的話。
卻南行嘴角一抽,總覺得他的銅鈴要不回來了。
小兔崽子!
一日昏沉,晚上簡單喝了點湯,溫叙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場發熱斷斷續續了兩天,才逐漸好轉。
溫叙也曠了兩天的卷子。
夢裡好像有寫,但是記不清楚了。
這一日,一大早就聽見院外來了客人。
吵吵嚷嚷的,把溫叙都吵醒了。
吸了吸鼻子,溫叙耷拉着臉看向窗外。
一脊背佝偻的老爺子正站在院門口跟卻南行說着什麼。
溫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良好,像是不燒了。
順便換了身衣服,将汗濕的睡衣丢在一旁,回頭扔洗衣機裡一塊洗了。
“阿野早上好。”
上了三炷香,打了聲招呼,溫叙就出門洗漱了。
正在聊天的卻南行看了溫叙一眼,沒說話。
溫叙也沒過去打擾,徑自溜去了廁所。
等溫叙洗完臉出來後,老大爺已經走了,卻南行正坐在桌前準備吃飯。
“有人找你啊?”
溫叙坐到桌前,随口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