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打斷了溫叙的苦思冥想。
側目從窗戶往外看去,幾個小夥伴站在大門口等着,大黑虎視眈眈的盯着幾人。
“來了!”
溫叙扔下黑筆就跑了出去,主屋大門合上,客廳陷入黑暗。
卧室窗戶開着通風,随着少年們的說話聲,書桌上的試卷輕飄飄的掀了一頁......
姜山、姜玉川兄妹、還有陳創四人在門口看狗。
陳創身形瘦高,皮膚黝黑,膽子倒是很大,蹲在大黑跟前逗它:“大黑大黑~還認識我不?”
大黑搖搖尾巴,不為所動。
姜玉心膽子小,打着把小花傘站的遠遠地,姜玉川笑她:“看你慫的。”
“哼。”姜玉心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倒黴哥哥。
“現在就走嗎?”溫叙将屋門鎖上,拎着鑰匙走了過來。
“走吧,有點小遠,慢慢晃過去也待一會兒呢。”姜山點了點頭,對着溫叙說道。
“好久不見啊,溫叙~”陳創起身,仔細的打量一下溫叙,笑了:“怎麼感覺你變白了?明明當初都是一樣黑啊!”
“天生的,曬不黑。”溫叙晃着鑰匙,笑了。
“不止吧,感覺你越長越帥了,我都有點長殘了。”陳創摸了摸下巴,有些傷心。
他也算長殘,瘦高個兒,臉上沒什麼肉,眼睛還挺大,要是收拾收拾發型和穿搭,也是一枚黑皮帥哥。
溫叙看了眼對方的緊身T恤黑褲衩,默了默。
鎖好了院門,幾人往河邊走去,溫叙對河邊還有些陰影,擡手摸了摸領口中的銅鈴,希望老舅的祖傳寶貝能管點用。
陳創還在說昨天下了幾個地籠:“山腳下的荒田裡丢了六個,河道裡丢了四個,沒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感覺做的餌料有點敷衍了。”姜玉川沒抱太大希望,昨天的餌料用的是饅頭加蚯蚓,也不知道黃鳝會不會吃。
“應該會吧,聽說荒田那邊黃鳝可多。”姜山聽村裡人說過,那邊黃鳝多,很多老人沒事兒的時候,回去溜達溜達。
姜玉心默默說了句:“蛇也很多。”
姜玉川樂了,好笑的看了眼姜玉心:“你怕蛇你還跟着一起?”
“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嘛!”姜玉心嘟囔着:“卻梨走了,都沒人跟我玩了,反正我也沒打算下水,看你們捉就行。”
“你作業寫完了嗎?還無聊。”姜玉川忍不住拆台。
“說的跟你寫完了一樣。”姜玉心冷哼一聲。
倆兄妹你一句我一句的鬥着嘴,看的三位觀衆津津樂道的。
“你們作業多不?”溫叙趁機打聽着情報。
“也還好,都是卷子,一天寫一張,也差不多。”姜山學習還行,班級排名中上,寫作業對他來說不算難。
“哥你寫完了嗎?”陳創看向姜山,話中意味明顯。
“寫完也不給你抄。”姜山很理智,并不助長他人不正之風。
陳創失望的歎了口氣,姜山怒其不争:“都快高三了,你還想不想上大學了?”
“我覺得我那成績,想上也上不了啊,就算能考上,也沒錢讀了。”陳創攤了攤手:“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還能給我奶分擔點壓力。”
陳創家境不好,父母都沒了,是年邁的奶奶給拉扯大的,學習也一般,總是徘徊在年級倒數一百名。
倒不是說不聰明,陳創喜歡做些工藝活,什麼木桌子、木闆凳,用竹子編竹籃什麼的,學的就很快,隻是心不在學習上。
姜山也知道陳創家裡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幫,挺發愁的。
溫叙看了眼陳創,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晚上還是熬夜寫作業吧。
幾人先去了山腳下的荒塘。
池塘裡都是淤泥和積水,雜草長得半人高,聽說之前是蓮花池好像。
水有點髒,幾人也沒準備下水,沿着田埂尋找着昨天留下的記号。
“我記得是前面那個塘,對角各下了一個。”陳創指了指前方的水塘。
“走,看看有沒有。”姜山打頭陣,在邊沿尋找着昨天放下的地籠。
姜玉川時不時回頭瞅一眼後面的姜玉心,對方穿着短褲,走得很慢,腿上還有雜草刮過的紅痕。
“早知道讓你穿長褲了。”姜玉川停下來等人,娃娃臉故作嚴肅的說道。
“那不得熱死。”姜玉心習慣性的怼一怼。
溫叙回頭瞅了一眼,笑了笑。
前方,姜山已經找到第一個地籠了,正蹲在地上往上撈。
“有貨!”看見水花翻動,陳創開心的喊了聲,招呼着人趕緊過來。
溫叙快跑兩步,看着姜山将塑料桶做成的地籠提了起來,水從孔洞裡濾下,好幾條泥鳅活蹦亂跳的撲騰着,其中還有兩根長條的,是黃鳝。
黃鳝個頭不大,跟兩根筷子似的,跟在泥鳅堆裡翻騰着。
“是黃鳝!”陳創看着那兩根筷子,笑彎了眼。
“就是小了點。”姜山拎到眼前瞅了眼,有點嫌棄。
“螞蟻腿也是肉嘛!”陳創倒是不嫌棄,積少成多,萬一後面的籠子爆了呢。
“玉川!桶~”姜山揚聲喊了句。
“來了~”姜玉川拎着小塑料桶跑了過來。
舀了一點池子裡的水墊底,姜山将瓶蓋擰開,将自制地籠裡的泥鳅和黃鳝全倒進了桶裡。
“還挺小。”姜玉心湊近看了眼,也很嫌棄。
“這泥鳅還挺多。”姜玉川評價了一句,又問道:“泥鳅放了?”
“放了幹嘛?”陳創看了眼姜玉川:“泥鳅炸一炸也能吃。”
“啊?”姜玉川兄妹傻眼,同時看向桶裡的泥鳅。
黑漆漆、黏糊糊的,看着就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