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拉文克勞又被叫來喝茶了。
布雷斯已經不止一次在烏姆裡奇的辦公室裡看到她了.她是這裡的常客,雖然後面幾次都不是自願的,但她沒有辦法去拒絕——隻要你的把柄被别人捏在了手裡,變成威脅就隻剩下時間的問題了。
瑪麗埃塔坐在烏姆裡奇那把粉紅色加絨的椅子上,努力将自己縮成最小的形狀。烏姆裡奇還不在辦公室裡,而她甚至不敢擡頭多他看一眼。也是,現在在其他人眼裡,調查行動組成員就是和烏姆裡奇一夥的。
風評江河日下啊……布雷斯歎氣,他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牆上。真是該死烏姆裡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她的辦公室來,讓一個混血者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真是天大的折磨,他的腳已經站麻了。
在烏姆裡奇辦公室“照看”那些前來喝茶的學生是調查行動組成員都不樂意幹的事情,不像巡查那樣可以随意找其他學院學生的茬,還會被來喝茶的學生翻白眼,于是這個活兒推來推去,最後落在了布雷斯的頭上。也是,烏姆裡奇對于那些家長在魔法部是高官的學生總會高看一眼,她需要與他們的家長打好關系,給子女多一些照顧也是難免的,而他,恰好是被排除在這個人之外被定義為“好拿捏”的那部分。然而讓烏姆裡奇真正上心的隻有那些高官的孩子們。布雷斯同情地看了眼瑪麗埃塔,普通小職員是入不了魔法部高副部長的眼的,反而成為了逼迫他們的子女的手段。
瑪麗埃塔已經很久沒有吐露出有用的信息了。集會時間,其他參與成員,一概以搖頭應對。她應該是真的不再知道什麼了,D.A的活動在布雷斯的提醒之後加大了保密力度,但烏姆裡奇是不會這麼認為的。她隻會愈發認為瑪麗埃塔試圖在她面前隐瞞,然後日複一日盡己所能地從幹巴巴的海綿裡榨出水來。一次兩次還好,時間多了變成了一種比用自己的血抄寫句子還要折磨的禁閉。布雷斯目睹着這個拉文克勞一點點憔悴下去,馬上就要到崩潰邊緣了。
活該,布雷斯心想。誰讓你當時特地跑到烏姆裡奇這打小報告,說自己有一個重大的發現的。
布雷斯摸了摸衣服口袋,看向辦公室的房門。他聽見腳步聲了,氣急敗壞的腳步聲。
門開了,散發着異味的烏姆裡奇走了進來,牆上盤子裡的貓咪迅速地消失在了畫面外。布雷斯盡力讓自己不去捂住鼻子,隻是屏住了呼吸,看着烏姆裡奇匆忙地拉開了辦公室的内門,再狠狠關上。
“教授,你還好嗎。”
等烏姆裡奇換了身衣服打開門後,布雷斯禮貌地問。
那股奇怪的味道還在,烏姆裡奇噴了過量的香水,也依舊掩蓋不住。她重新整理了發型,但時間緊迫,隻是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精緻範兒。看來,在前去幫忙的調查組成員被斯内普教授集體趕回休息室之後,烏姆裡奇對付沼澤的工作沒有絲毫進展。布雷斯就是為了看笑話才這麼早就到辦公室力報道的,此刻心滿意足,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太明顯的笑意來。
“紮比尼先生,待會兒把換教室的聲明貼出去。明天開始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室将更換到新的占蔔課教室對面,我需要監督新任占蔔課教授的上課方式是否符合魔法部的規定。”
“沒問題,教授。”布雷斯咬住嘴唇,覺得臉上的肌肉有點酸痛,“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哦,再通知鄧布利多,讓他在明天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四年級的課開始之前把教室裡的雜物清掉。暫時就這麼多了,你辦事一直很靠譜,我放心。”
烏姆裡奇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将自以為親和的笑容投向瑪麗埃塔——她變得更害怕了。
“瑪麗埃塔,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我很好,教授。”
“那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吧。我相信魔法部職員的孩子對于魔法部也會是絕對忠誠的,對于那個‘違反校規在霍格沃茨裡成立的秘密社團’,我想,你最近肯定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和我分享了吧。”
“我……我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教授……”瑪麗埃塔小聲地抽泣了起來,“教授,我說過很多次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害怕,孩子。”
烏姆裡奇咧開嘴。或許她以為這樣會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溫和,但布雷斯隻覺得她想把瑪麗埃塔給一口吞了。
“就像我之前一直說的那樣,不用在意你的同學對你的威脅。有我在霍格沃茨,他們不可能對你做些什麼的。如果你實在害怕,晚上可以在我這裡過夜。隻要告訴我他們具體的人員與活動時間就好,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給我就可以,你不用多慮什麼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瑪麗埃塔哽咽,“我沒有加入他們的活動小組,後面再想加入也都被回絕了……他們說那個興趣小組根本沒有組織起來過,教授,他們真的是這麼說的!”
根本沒有組織起來過?這倒可以是個好說法的,布雷斯暗忖,就是在烏姆裡奇這完全行不通。
“他們在欺騙你,你的同學在欺騙你,瑪麗埃塔,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這樣吧,我們換個角度。告訴你有這個課外小組存在的同學,最近有晚歸過嗎?”
“晚歸?您是說宵禁之後是嗎?沒有,教授……宵禁前拉文克勞休息室就都已經全員到齊了……”
“你再仔細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烏姆裡奇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快步走到了瑪麗埃塔的面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了瑪麗埃塔的肩膀,大力搖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