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正門右側的牆壁上有扇小門,裡面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的停車位,一輛小型貨車正停在那兒,方便制作完的魔藥在不被倉庫外人看見的情況下搬上車,然後送去聖芒戈。盡頭則是一個窄窄的樓梯,從這裡上去可以抵達倉房的二樓。
倉庫二樓就是正常樓房高度了,天花闆都比一樓低了許多,但是依舊足夠寬敞。這裡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暫住處,最外面的空間同時有餐廳與客廳的用途,沙發餐桌應有盡有,還有被養得很好的綠蘿。看起來就軟綿綿的躺椅正擱在窗邊,可惜外面的風景非常一般,實在是沒什麼看頭。電視正開着,播放的是午間新聞,一個記者正在倫敦橋邊随機采訪路人對于近期遍布全球大霧的看法。喬安娜沒吃完的早餐還扔在桌上,椅子也被撞歪了,一件織了一半的毛線鬥篷掉在了地上,裡亞走過去撿了起來,疊好放在了桌上——看來喬安娜真的是差點兒就忘了還有要去接他們這件事。
樓梯一側牆壁上鑲嵌着大大小小的提示燈和按鈕,有的亮着有的沒亮,裡亞介紹這是一樓的運行狀态顯示,好讓待在二樓的人不用下樓也能了解一樓的情況;另一側則是兩扇門。其中一扇上貼着花裡胡哨的海報,好像是某個魁地奇球隊的,但居然都不會動。隊長保持着抓住金色飛賊的姿勢,一成不變。
“喬安娜的房間,我們就不進去了。我真的沒想到她當初會主動提出幫我看着這裡,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去感謝她了,但她堅稱自己隻是想體驗一下純麻瓜的生活,所以你看,二樓這裡什麼魔法的痕迹都沒有。”
怪不得。二樓确實沒有魔法的痕迹,但各類小型電器多到了可以開家電展的程度。烤箱、微波爐之類的就不說了,那些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榨汁機烘焙機面包機堆滿了整整一面牆的架子,琳琅滿目眼花缭亂,讓凱特琳娜有了種喬安娜要轉行去開咖啡店賣甜品的錯覺。不過面粉白糖黃油之類的東西她倒是一點兒沒看見,這讓凱特琳娜确信喬安娜隻是想收集着玩兒罷了——她嚴重懷疑喬安娜的房間裡還有更多這類東西。
“我真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種愛好,這裡都快成小家電博物館了。”
“收集嘛,誰都會樂意去收集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徽章,相片,玩偶,喬安娜則是對這些情有獨鐘。”裡亞聳了聳肩,“幾年前她在巴黎參觀了我哥一個朋友的甜品店後廚,回來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回憶起往事,裡亞一副蛀牙般的表情。
“那是我最後一次和我的家人們一起遠行,回倫敦後的半個月裡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她做的甜品。她愛上烘焙了,但隻是愛上,她真的是……一指甲蓋兒天賦都沒有。我那時還小,也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她,隻能硬着頭皮吃下去。”
“噗……”凱特琳娜忍不住笑出聲來,“味道怎麼樣?”
“非常甜美。”裡亞形容,“甜美到我改良了治療牙疼的魔藥,讓它變得苦一些,好中和掉蛋糕的滋味兒,然後把它們加到了喬安娜的茶裡。當然後來我被我爸批評了一頓,不過好處是,他禁止喬安娜繼續給我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了。再之後不久,因為沒人樂意去品嘗,喬安娜自己也不再做甜點了。”
“這可真是……”
“你能想象出來嗎——隻有甜味兒!她明明加了那麼多東西,但吃起來居然隻有糖的齁甜!但是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發現過量的甜味兒真的是能蓋住很多東西,比如說過期面粉的黴味兒,再比如說變質水果的腐爛味兒。”
“那魔藥的怪味兒呢?”
“哦,我可什麼都沒說。”裡亞哼了一聲,“很高興你能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凱特琳娜,所以從現在開始,小心過甜的東西。布雷斯和我說過一件事,烏姆裡奇總是邀請一些人去她的辦公室‘喝茶’,而斯内普會定期給她提供一些藥水——她喜歡在茶裡加入大量的糖。”
“她在給學生下毒?!斯内普還是幫兇?!”
“下毒倒不至于,給烏姆裡奇一萬個膽子她都不會敢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幹,而布雷斯也确信按照斯内普的人品應該是不會做出提供毒藥毒害學生的事兒,但其他的就不好說了。布雷斯懷疑那些藥水是吐真劑,在調查行動組一直沒有找到能證明我們D.A存在的實質性線索後,烏姆裡奇就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了。而據布雷斯的觀察,藥水的顔色與質地也很符合吐真劑的性狀。不過糖是會影響大部分魔藥的性質的,水的稀釋也會讓魔藥的效果降低,所以很多魔藥藥劑師們不是不想改良口味,而是真的沒法在保證藥效的前提下那麼做。但再怎麼稀釋,吐真劑也還是吐真劑,内心不堅定的人照樣會被問出些什麼。”
“看起來,我們真的不能讓烏姆裡奇在霍格沃茨裡再待下去了。”凱特琳娜咬了咬嘴唇,“上次是流血禁閉,現在是吐真劑,下次會是什麼,我們誰都不好說。”
“我也這麼覺得。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幫助,盡管和我說。”
裡亞說着,推開了喬安娜房間旁邊的另外一扇門。
“好了,最後這間屋子是按照曾祖父的意思準備的。他說在弄完後一定要讓你知道有這個地方,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