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過去了,凱特琳娜不得不宣布放棄。她離開書桌,活動了酸痛的肩膀,閉上眼一頭栽進了軟綿綿的床鋪之中,努力回想着曾經在夢境裡看到過的東西。
暗紋,那些隐藏在地闆上牆壁上天花闆上的細密的紋路,在被咒語觸發之前,低調得像不存在一樣。但在被咒語觸發之後,便會迅速地編織成一張無法逃離的大網。被網住的地方不再允許有巫師的魔法存在,他們的魔杖在那裡與一根小樹枝幾乎沒有區别。失去了魔法的巫師簡直比隻剩下拳腳的麻瓜還要脆弱上一萬分,接着基爾伯特掰開了貝殼,讓整座小島沉入海底,選擇了與被關在島上的食死徒同歸于盡——隻有可以在海水中呼吸的凱特琳娜幸免于難,但在當時的食死徒看來,她也已經死在那座沉沒的小島上了。
基爾伯特在托倫特家的莊園裡刻滿了這些咒語,極大可能最開始的目的隻是試驗這個理論是否可行,但他可能再也沒想到他最終會用這種辦法與食死徒同歸于盡,也不會想到被放在古靈閣金庫裡的手抄本會被凱特琳娜就這麼帶了出來,但凱特琳娜相信,這一定是某種指引。
但這本手抄本确實不是她能讀懂的東西,她需要去尋求别人的幫助,而不是硬着頭皮地再逼着自己看下去。比如鄧布利多教授——凱特琳娜簡直想不到還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選存在了。但自從他們從對角巷回來後,鄧布利多教授便再也沒有在格裡莫廣場裡出現過。
鄧布利多教授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需要肩負整一個鳳凰社的重任。凱特琳娜對此心知肚明,但随着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也不禁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她拜托了卡諾在鄧布利多教授回格裡莫廣場後便第一時間通知她,小精靈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了絕對會一看到鄧布利多教授出現就通知她,但到直到現在為止,都依然沒有消息。
凱特琳娜将自己埋進了松松軟軟的枕頭裡在床上翻滾着,突然間耳邊“啪”地一聲,有什麼落在了地毯上,吓了她一跳。
“凱特琳娜小姐!”卡諾的聲音因為急切而顯得尖銳了起來,“鄧布利多教授回來了!他現在就在客廳裡等你!我和他說了你有事找他!”
凱特琳娜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騰地坐起了身,撈過桌上的手抄本就沖了下去。
鄧布利多教授坐在沙發上等着她。窗外已經黑透了,客廳的燈沒有開,隻有一小撮鵝黃色的光芒在茶幾的燭台上跳躍着,讓這一切都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密談”的氛圍。克利切端上了兩杯熱茶,接着微微彎了彎身子,像是在鞠躬,但卻又想方設法地不願被人發現它的意圖,這讓它的動作有些滑稽。
自從被雷古勒斯祝福過後,家養小精靈簡直像是整個兒都被翻新了一遍,那個出自雷古勒斯的仿制挂墜盒依舊挂在它的脖子上,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啪”地又一聲爆裂聲,小精靈憑空消失了。鄧布利多教授将其中一杯熱茶推到了凱特琳娜的面前,自己捧起了另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在應對完那些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後,來點熱茶總是會讓人能放松下來,克利切很懂得這一點——哦,别這麼看着我,孩子,就算是我,也有處理起來就會頭大的事情。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為了和我一起在大晚上喝口茶才讓卡諾叫住我的吧——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嗎?”
“是這樣,教授。”
熱茶被推到了一邊,凱特琳娜覺得自己現在對它并沒有什麼興趣。一本手抄本被放在了二人之間,鄧布利多教授借着燭光拿了起來,一雙蒼老的手拂過它的封面。
“這是屬于基爾伯特托倫特的手抄本。”鄧布利多教授說。
“我從金庫裡找到它的,”凱特琳娜撓了撓頭,“因為……呃……上學期不是有人想從我家的金庫裡找到什麼東西嗎?我想他們絕對不可能是對那裡的加隆和西可感興趣。”
“确實如此。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金加隆也無法輕易換取的。”
鄧布利多教授輕聲說着,翻開了第一頁。
“金庫裡除了加隆西可也就隻有一些銀器和藏書了,但介于被控制下的莫琳在某個表現得非常異常的晚上特地強調了有關于書本的事情,是藏書的可能性會更大。教授,當時你也說過,重要的不是那兒真的有什麼,而是他們認為那裡有什麼。既然如此,他們應該是判定我家金庫的書架上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他們想找到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已經出版了的讀物,而更可能是手寫的冊子,所以我就找到了這個。”
“出色的推理,凱特琳娜。”鄧布利多教授點了點頭,他翻閱着手抄本,以極快的速度略讀着,“依我所見,這裡面所記載的内容應該是基爾伯特先生未發表的研究之一——至少在看到這本手抄本前,我對于這些理論一無所知。”
“我本來以為裡面會是關于魂器的研究進展,沒想到居然不是。”凱特琳娜聳了聳肩,“我試着閱讀了,教授,但完全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