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着七個鎖孔的古怪箱子,像是套娃一樣一層套着一層。箱子的第一層裡裝着咒語書,第二層則是各種破損的窺鏡以及羊皮紙羽毛筆,第三層,第四層……等開到第七層時,箱子裡不再是一大堆雜物,箱底出現了一個大坑,像是一個地下室。狹小而黑暗的空間裡睡了一個人,他骨瘦如柴,缺少了一條腿,一隻眼睛空蕩蕩的,花白的頭發上有明顯被剪過的痕迹。
“這是……穆迪教授!”麥格教授驚呼道,那麼這個被她用魔杖指着的又是誰?座椅上的穆迪教授露出了完全不屬于穆迪教授的表情。他正在試圖掏出魔杖,麥格教授很快意識到,于是先發制人、飛快地用一個昏迷咒擊昏了他。男人順着椅子倒了下去,栽到了地闆上。
“是的,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這一年一直被關在這個箱子裡,他被隐藏得太好了,以至于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來霍格沃茨的是個假冒貨。”
“那……襲擊了他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回答了。斯内普教授回到了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手裡多了一個水晶瓶。他粗魯地将倒在地上的冒牌貨扶正到了椅子上,掰開嘴,把魔藥灌了進去。
解藥很快就起作用了。
攤在座椅上的人變化了起來,先是臉——多年的傷痕一點點地消失,整張臉變得光滑了起來,殘缺的鼻子也補全了。他的頭發開始縮短,并一點點地從灰色變成了淡黃色,假眼被崩了出來,彈射到了房間的角落裡,接着是木腿。複方湯劑的藥效在逐漸消失,男人一點點地便回了自己的模樣,幾分鐘後他安靜了下來,徹底變回了小巴蒂克勞奇的模樣。
“我需要吐真劑,我想你也一并帶在身上了,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點了點頭,一臉厭惡地從袍子裡拿出了另外一個水晶瓶,打開蓋子給他灌了下去。“快快複蘇。”麥格教授對準他的胸口說,克勞奇先生的兒子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目色無神,面頰松弛。
一場有問必答的問詢開始了,他們從他這裡得到了一切需要知道的事情,與從老克勞奇那兒的線索幾乎一緻,但一切都已經遲了。與紮比尼先生的警告一樣,伏地魔正試圖複活自己并招攬手下——父親的骨,仆人的肉,仇敵的血,此時此刻的小漢格頓,一場秘密儀式正在進行之中,讓小巴蒂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即使已經處于吐真劑的控制中,即使被他的主人直接丢進了不管不顧的困境中。斯内普教授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聲,鄧布利多教授讓他掀開袖子,那個醜陋的标記已不再是黑色,而是如鐵烙一般的紅色。
“過去吧。”鄧布利多教授說,斯内普教授不解地望向他。
“過去吧。”老人再次解釋道,“你需要讓他繼續信任你。并且……那個孩子還在那片墓地中,把他帶回來,斯内普,我稍後就到。”
一身黑袍的教授沉思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大步離開了辦公室,等離開了霍格沃茨的範圍,他就會幻影移形,再次臣服到那個人的腳下。鄧布利多教授的面色沉重了起來,一切都在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但或許……這并不是最糟糕的結局。
如果沒有那個提醒,如果小巴蒂真的得逞了,那麼第三個項目就會順利進行,而哈利波特就會因為小巴蒂的某個陰謀被弄到伏地魔的複活現場去——他會死,而伏地魔将悄無聲息地重新降臨魔法界,再一次讓黑暗籠罩在每個巫師的頭頂上。
“那麼,穆迪教授就拜托你了。”鄧布利多教授對麥格教授說,“記得去安撫一下那幾個孩子,以及……派一個貓頭鷹把福吉先生叫到霍格沃茨來。我想,今晚會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