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娜将餐盤推了回去示意更換,然而女孩給了她一個白眼。
“這是我的地盤,我上啥你就吃啥。”
凱特琳娜瞬間就惱火了起來。
“那你剛剛給我菜單的意義何在?”她撐着桌面站了起來,“一開始我就當你是心情不好了,現在特地問了我點什麼然後再把這些亂糟糟的食物扔在我面前,到底是什麼意思?”
“愛吃不吃,不吃現在就可以滾了。”
“你是在挑釁嗎?”凱特琳娜隻覺得有一股子氣沖了上來。
“挑釁?”女孩突然樂了,“我很久沒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這個詞了,自從瑪爾那個家夥再也不敢踏入這間店的大門之後。怎麼,想比劃比劃?不過我先要告訴你,在我這兒惹事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後退了一步開始活動筋骨,其餘靠在桌邊正吃着盤中食物的人也轉過了身。他們都是一身海盜的打扮,凱特琳娜意識到,或許她才是店裡唯一的顧客。為首的那個男孩已經離開座位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拿着一個銀鈎,身側則挂着一把鑲着寶石的佩劍。
“陌生的面孔。看起來,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家夥需要一些小小的教訓。”他輕聲細語地說,話語裡卻有着足夠的壓迫力。
“怎麼,哈瑞,太久不動你想鍛煉鍛煉了?那就随你意吧。”
“my pleasure,烏瑪。”哈瑞脫下頭頂的海盜帽,朝着女孩的方向恭敬地屈身。他們也許不僅僅是上下屬的關系,那雙眼睛裡正蘊藏着另一種感情——當他自下而上地望向烏瑪時,似乎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烏瑪大笑了起來向後退去,與此同時哈瑞抽出了身側的佩劍,挽了個劍花朝着凱特琳娜的方向劈了下來。他落劍的方向并不是凱特琳娜本人而是桌角,看起來隻是為了來個下馬威,但凱特琳娜已經條件反射地先跳去了一邊。她飛速地掃過四周,能夠得到的範圍内并沒有什麼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東西,于是她順手抽走椅子迎了上去。哈瑞的眼中劃過一道驚異,他在最後一刻收了力,但椅子本來就不太堅固,與劍刃那麼一碰撞,還是散架了。凱特琳娜再次後跳躲過散落了一地的木頭,竄到了那簍劍邊。這些劍顯然沒有被保養過,絕大多數都鏽迹斑斑,隻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凱特琳娜隻希望它們多少能起到點裝飾品之外的作用,她随手從其中撈了一把,舉在身前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凱特琳娜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警覺。
“啧啧,倒是身手不錯啊。有趣,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些什麼。”
烏瑪也抽出了佩劍,緩緩朝着凱特琳娜的方向走了回來,那些原本隻是圍觀的海盜們也全部站了起來。她被包圍了,凱特琳娜确信。她唯一可以做的便隻有趁着烏瑪還未下令之前一點點地朝着門的方向移動。
哈瑞方才的攻擊顯然是沒有用出全力,而看烏瑪拿劍的方式也可以輕易判斷出她完全不會是什麼生手。那些海盜一時半會兒看不出深淺,但凱特琳娜相信自己絕對沒有機會在這一對多的比拼中得到什麼好結果。早知道乖乖吃掉那些東西就好了,凱特琳娜後悔,或者幹脆就不要進這家店來——人一時半會兒是餓不死的,但人被那麼多劍劈在身上是會要命的。
凱特琳娜隻覺得頭疼,她必須在烏瑪再做出什麼之前想出一些可以解決掉這個危險的局面的好主意。就在這時,快餐店的門又被推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凱特琳娜隻覺得喉嚨一緊,有誰從後面拽住了她的兜帽,生硬地把她從店裡面拉了出去。
這顯然是海盜團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等烏瑪反應過來命令他們去追的時候,凱特琳娜已經被拉着跑出了半條街去。等離開了店面之後神秘的救場人就松開了她的兜帽轉為拉着她的袖角,又跑過了兩條街才停了下來。在确認了海盜們并沒有跟上來後兩人終于停了下來,呼吸都有些紊亂。
“行了,丢掉那把破劍吧,除非你對收集破爛感興趣。你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在幹什麼?要不是我恰巧路過,就現在已經死在那了。”
将凱特琳娜拉出險境的人靠着牆大口地喘着氣邊責問道。這是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雀斑臉,一頭精心打理過的白色短發,穿着一身有些怪異的半黑半白的夾克衫。
“我哪知道。”凱特琳娜攤手,“我就進去點了個餐,那個叫做烏瑪的女孩子态度一直很差,不僅是瞎給餐還仿佛那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那個叫做烏瑪的女孩子’?”将男孩一臉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麼,烏瑪的名号在這一帶可是無人不知的。”
“我想确實應該是那樣,畢竟她的脾氣可真爛。”凱特琳娜吐槽,“不過,剛剛真的謝謝你了。”
“‘謝謝’?”男孩看起來更加困惑了,“真是個稀奇事兒。一點小忠告,在這裡你最好别說這個詞,迷失島上不需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