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站在一個小小的休息室裡。
一推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戶半開着,淡棕色的窗簾被微風吹起,卷進清新的氣息。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葉沙沙作響,一條碎石小路通向隐約可見的林中木屋,想必正是剛剛的武器間。
休息室的地上鋪着軟綿綿的地毯,紅色、藍色與綠色的帷幔從天花闆上悠悠垂下,落地窗兩側的牆壁之上挂着挂毯,講述着赫拉克勒斯的十二個考驗。一張茶幾立在屋子中央,上面擺着一個插着幾朵薔薇花的花瓶,松松軟軟的靠枕散落了一地。燃着火的壁爐邊,學院公衆休息室裡的那種軟和和的扶手椅圍着一張木桌擺放着,木桌上整齊地碼着一摞羊皮紙,和一盞精緻的燭台。裡亞沒有忘記克萊爾的貓爬架,隻是現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貓爬架顯然變得更加豪華了。它直接占據了一整面牆,看得凱特琳娜都有些心癢癢的了。
貓爬架一旁的地面上有扇活闆門,打開後是一座螺旋向下的樓梯,走下樓梯,便可以到達裡亞的魔藥工作室。工作室的内部構造看起來與之前的那間比起沒有什麼區别,隻是兩扇窗戶外的風景依舊是魁地奇場與黑湖,再一想到他們的頭頂上是一片樹林,多少都有些微妙。他們回到休息室裡,壁爐旁邊還有一扇小門,門後可以直通小樹林,那條碎石小路便是從這裡開始向外蔓延,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這裡簡直太棒了。”凱特琳娜發自内心地贊歎着。
“我是想把剛才的兩個房間融合在一起,這樣我們誰也不會影響到誰。目前打開這個房間的關鍵詞是‘營地裡的魔藥工作室’,而除了我們,不會有人能想到把這兩個詞語聯系到一起。但這裡的構造隻是我自己的思路,如果你們有什麼其他想法,直接在腦海裡想象出來便可以了。”
裡亞的話音剛落,地面便微微地震了起來。
幾節台階出現在了門外,将整個休息室的地基拔高了一些。兩道扶手排在台階兩側,上面纏繞着藤蔓與紅色的玫瑰花。布雷斯打量了那些玫瑰片刻,厭煩地皺了皺眉頭。花朵與枝葉都憑空消失了,隻留下黑色的欄杆。
欄杆上的花紋精緻無比,布雷斯倚靠着它,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這是我家莊園裡的一段台階,從小開始,我便喜歡在空閑的時候坐在這裡,隻是望着天發呆,什麼都不用去想。但這段台階是通往玫瑰園的,而我一直很讨厭那些四季都不凋零的玫瑰,而從我六歲時起,欄杆上便一直纏着這些惱人的玫瑰”
布雷斯說着,伸手摸了摸欄杆上的花紋——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它們過了。片刻停頓後,他轉向了裡亞。
“對了,裡安納學長,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裡亞問。
“如果可以……你能我是混血者這件事保密嗎?我是說,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我絕對沒有不願意見到你們的意思,事實上,有你和凱特琳娜在霍格沃茨裡,我安心了許多。但我畢竟不是被營地确認過的混血者,多少還是有一些為難的地方。”
“我明白。”裡亞說,“我會在霍格沃茨裡保守好我們的秘密的。”
“我不隻是這個意思,不過,唉,算了,先就這樣吧。”布雷斯說,“裡安納學長,在霍格沃茨之外,你去過那個混血營嗎?”
“混血營?隻去過一次。暑假的時間那麼短,我可不想還要花費時間跑到那裡去。況且,像我這種隻有四分之一諸神血統的存在基本上已經不受魔獸的威脅了,喀戎判斷我不接受營地的訓練也沒問題。”
“原來是這樣……”布雷斯沉思着,“如果可以,我還是不太想讓營地找到我。”
“為什麼?”
“大概是習慣了自由自在的感覺,不想讓其他人來約束我吧——誰知道呢?”
布雷斯聳了聳肩。
凱特琳娜與布雷斯在林間比試了一番。布雷斯畢竟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他隻能勉強接下凱特琳娜的攻勢,但隻要凱特琳娜的防守一有空缺之處,便會立即找出漏洞,并第一時間趁勢而入。他的攻擊沒有章法,卻刁鑽古怪,好幾次凱特琳娜都隻是險險防住。大黑坐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的一進一退,尾巴歡快地搖晃着。終于,兩個人都累了。他們癱在草地上望着枝葉間由魔法構成的天空,裡亞則蹲在一邊,詢問他們是否需要杯子與清水如泉。
大黑吭哧吭哧地跑了過來,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躺了下來,四腳朝天地撲騰着。凱特琳娜一把将大黑摟到了懷裡,大力地揉了揉它的頭。
“對了,裡亞,大黑可以住到你那去嗎?我有個舍友很怕狗,她在大黑的面前很不自在。”
“我的幾個舍友倒是還好,但我經常不在休息室裡住,有時候也會有點不方便。”裡亞思索了片刻,“要不在這裡給大黑也搭個窩吧。”
又一陣震動聲。他們走回休息室,貓爬架邊多了一個狗窩,和克萊爾的貓窩并排放着。狗窩由藤蔓編制而成,裡面鋪着柔軟的毯子,還有一個枕頭。大黑鑽到裡面感受了一番,接着又跑了回來,蹲在凱特琳娜的腿邊,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