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倒灌一般從天空砸下。玻璃上的水汽又凝聚了起來,凱特琳娜擦幹了一塊向外遠眺,列車之外,還有許多攝魂怪在暴雨之中盤旋着。
“剛剛我還看見了一道銀光從外面閃進來,接着攝魂怪便消失了——那應該不是我的幻覺吧。”
“那個确實不是。”布雷斯說,“護身護衛,唯一一個對攝魂怪有效的咒語,是剛剛那個巫師施展的。奇怪,我一直以為不會有成年人搭乘霍格沃茨特快,除了那個賣零食的女巫。”
“也許是教授呢?”裡亞說,“和我們一起坐火車去霍格沃茨什麼的。”
“教授還用得着搭火車?”
“我隻是猜測。”裡亞聳了聳肩。
凱特琳娜把手裡的巧克力掰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一點點塞進嘴裡。攝魂怪的影響讓她的五官感知也變得遲鈍了起來,她這才感覺身邊空蕩蕩的,環顧了一圈,才反應過來有什麼不見了。
“大黑呢?”她左顧右盼,“怎麼不見了?”
“應該沒有溜出去吧。”裡亞說。
兩個男孩也四處尋找了起來,最終,布雷斯在凱特琳娜的座位下發現了大黑。它看起來是從凱特琳娜的膝蓋上滑下後便鑽進了座位下,将自己團成了小小的一團,緊緊地縮在最裡面,渾身僵硬。布雷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拉了出來,他把大黑平放在座位上,黑狗依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裡亞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下試探了片刻。
“還在呼吸。”裡亞說,“但是很微弱。”
“不會是被攝魂怪影響的吧,動物對攝魂怪的反應也會那麼大嗎?”布雷斯說。
“也許吧。對了,狗能吃巧克力嗎?”凱特琳娜又拆開了一塊,躍躍欲試。
“最好别。巧克力對于狗來說是劇毒的,讓它自己緩緩吧。”
裡亞及時制止了凱特琳娜,凱特琳娜隻好自己吃了巧克力。
幾塊巧克力下肚,她的心情好了許多,仿佛方才那股奇怪的溺水感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列車上響起了廣播,提醒學生們還有十分鐘便能到達霍格沃茨。兩個男孩先回避了一會兒,好讓凱特琳娜換上校袍。等他們都穿戴整齊之後,大黑終于醒了,睜開一雙迷茫的眼睛,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茫然表情,看起來十分虛弱。
“還能自己走嗎,大黑?”凱特琳娜問。
大黑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跳到地上,轉了個圈。
終于,霍格沃茨特快将他們送到了目的地。
凱特琳娜隻能慶幸她是去年入的學,今年,她隻需要乘坐由那些奇怪的黑馬拉着的馬車去霍格沃茨就可以了,而不需要坐小船。雖然在小船上一點點看見霍格沃茨有一種獨特的美感,但今天這種天氣……還是算了吧。大雨拍打着他們的背,強迫着他們往前走去。凱特琳娜看見了海格和他腳邊排成一排瑟瑟發抖的一年級生們,隻有默默祈禱他們可千萬别掉黑湖裡去了。
麥格教授和費利維教授站在禮堂門口,挨個兒丢着咒語,好讓學生們的袍子蒸發去水汽,不把雨水帶進禮堂裡。但新生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們從頭到腳都濕漉漉的,像是被剛剛從黑湖裡打撈出來一般。又一年分院典禮,這是凱特琳娜第一次在台下看着分院儀式,不由地想起了一年前剛來到霍格沃茨時的自己。
分院帽的帽檐很大,會完全遮蔽住視線,也讓心跳的聲音變得更加明顯。一年前,她還是一個對魔法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孩子,但這一年之間,發生的事情可實在是太多了。
費利維教授拿着分院帽與三角凳離開了,鄧布利教授多站了起來,歡迎他的學生們回到霍格沃茨,接着給他們帶來了令人不悅的消息。
“歡迎!歡迎回到霍格沃茨,孩子們。很遺憾,有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我不得不在你們的肚子被晚餐填得飽飽之前告訴你們。”
“剛剛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想必大家已經看到了前來搜查的攝魂怪。在這一學年裡,霍格沃茨将要接待若幹來自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它們此行是為了執行魔法部的公務,将駐紮在學校所有的入口,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他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在這裡,我不得不強調的是,攝魂怪不懂得什麼是借口或說情,他們沒有情感,也沒有獨自的判斷力。所以我必須在此強調,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得離開學校,任何的小花樣都欺騙不了它們——就連隐形衣也是——我不希望你們給攝魂怪傷害你們的理由。各個學院的級長以及新上任的男女學生會主席,請做好監督,負好這個責任。”
大廳裡安靜得可怕。鄧布利多教授環視了一圈,沒有人動,也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很榮幸,這學期我們将迎來兩位新的教授。先是萊姆斯盧平先生,他将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
盧平站了起來,凱特琳娜認出他是霍格沃茨特快上那個驅趕走攝魂怪的人,裡亞的猜測沒錯。禮堂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盧平鞠了一躬坐了下來,在一排教授之中顯得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