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難道說是盧克?塔利亞與安娜貝絲會居然會因為不得不離開盧克而放棄了加入狩獵者的機會,可見三人之間的羁絆之深。可既然如此,盧克為什麼又會選擇抛下她們、離開營地呢?
“對了,安娜貝絲,她應該沒事吧?”凱特琳娜自己都聽出了自己越說越不自信的語氣。
“安娜貝絲,她是一個好女孩,她不應該遭受到這些事情的。”
阿爾忒彌斯歎了口氣,她對于女孩子們的事情總是更上心一些。
“但我可以确認她還活着,在一個我們無法輕易尋覓到的地方。神祇并不是萬能的,凱特琳娜,我也一直在祈禱,如果我可以保護天下所有的女孩子們就好了。”
“神祇也會祈禱嗎?”凱特琳娜問。
“又何嘗不可呢?”阿爾忒彌斯露出微笑。
帳篷的門簾在再一次被掀開,闆着臉的夜影若依徑直走到她剛剛所在的地方坐了下來,咬着唇瞪着波西傑克遜,仿佛世界上之所以有有男生的存在,都是他的錯一般。波西的面色有些蒼白,衣服下的傷口已被簡單處理過,但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出自狩獵者之手,從繃帶的纏法還有打結的方式來看,都顯得粗糙了一些。
或許狩獵者們根本沒有去給受傷的男孩子們包紮的意願吧,凱特琳娜心想。也許她可以去和菲比要一點方才那種效果極佳的白色藥劑,給波西用上。
阿爾忒彌斯試圖緩和氣氛。
“請原諒我手下的無禮。我的狩獵者們基本上不會與男孩子們交往,營地裡也很少有男性出入,上一個看見我們營地的男孩子是哪一個來着的?”
“變成了鹿角兔的那個。”若依想了想。
“沒錯,我喜歡鹿角兔。”
這個話題嗎……好像氣氛反而變得更尴尬了。凱特琳娜默默地在地毯上畫圈圈。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叫你過來并不是為了讨論鹿角兔的。波西,方才她們已經向我彙報了一些關于那個獅身蠍尾魔的事情,但畢竟她們接觸這些的時間太短,難免有一些遺漏。我希望可以從你這裡聽得更确切些。”
波西點了點頭,他的思緒還在掉下懸崖的安娜貝絲身上。他在她們身邊坐下,手裡仍拿着那頂鴨舌帽,灰塵卻已被仔細地擦去。男孩曾試圖過撫平帽子上的褶皺,但從結果看來,他對此有些無能為力。
被魔獸踩踏的痕迹依舊存在于安娜貝絲的隐身鴨舌帽上,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們,它的主人正下落不明。
安娜貝絲到底被帶去了哪兒呢?凱特琳娜獨自思忖着。她沒有死,阿爾忒彌斯的說法是她“消失了”,而凱特琳娜不認為女神會特意欺騙他們。那她是被帶去了一個連神祇都感知不到的地方嗎?會有那樣的地方存在嗎?如果真的有,那把她帶到那裡去的人或神或者其他什麼至少也得是可以與奧林匹斯諸神平起平坐的水平了。
凱特琳娜的腦子裡胡亂地冒着各種想法,阿爾忒彌斯的眉頭卻跟随着波西的講述越來越沉。“停下。”她突然讓波西打住,“你剛剛說什麼?”
“呃……錐刺說,‘魔獸之中,偉大的王即将出現——奧林匹斯文明離死期不遠了。’——這隻是危言聳聽而已吧。”
阿爾忒彌斯的表情看起來可不認為這隻是危言聳聽罷了,連若依都不再試圖用目光将波西從帳篷裡消除掉,隻是認真地看着他,聆聽他說出的一字一句。
“你剛剛還提到了‘将軍’,那個獅身蠍尾魔有具體表述出那是誰嗎?”
“沒有。”波西搖搖頭,若依的臉色則刷地一下變白了,“我想,是将軍命令了要錐刺把安吉洛姐弟帶給他。”
“唉……我早就該看出些倪端了……”阿爾忒彌斯喃喃,“實際上,今晚我們就是循着獅身蠍尾魔的氣味趕到這裡的,但所見到的并不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魔獸。不過,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我這次就絕對不能放過這個魔獸。”
“好的,主人。”夜影若依的聲音顫抖着,凱特琳娜尋覓到了其中的一絲恐懼,但女孩還是堅定地擡起了頭,“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不,若依,我剛剛的意思是,這次隻有我去。”
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