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兩人身後自動合上。魔藥課教室裡看不出時辰的變化，晚上的光線與白天幾乎沒什麼區别。光源都來自牆壁上幽幽燃燒着的燭火，讓牆邊陳列着的各種魔藥材料看起來極其詭異。這裡到底哪裡看起來很安全了，凱特琳娜想，拍鬼片倒是挺合适的。

“現在，抽出你的魔杖。”

“斯内普教授？”

似乎是面前這個人，在課堂上開場白時說過“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這句話吧？

“托倫特小姐，我的耐心很有限。”

斯内普教授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凱特琳娜心裡還有一堆為什麼，見狀也隻好先抽出魔杖，左手緊緊握住。

“麥格教授和費利維教授說你在魔杖的使用上極其富有天賦，對于咒語的掌握更是出色。現在讓我來看看，你是真的如此，還是這隻是……兩位教授的誇大。我隻做一遍示範，托倫特小姐。”

“可是——”

但斯内普教授并不想聽凱特琳娜準備說些什麼。他揮動魔杖，在空氣中劃出一個複雜的圖案，同時嘴裡念念有詞。凱特琳娜立即閉嘴，仔細看着他手部和唇形的動作。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魔杖杖尖恰到好處地一點，迸發出一道金光。凱特琳娜想看看這道咒語會引發什麼，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什麼也沒發生。

“教授？”凱特琳娜更摸不着頭腦了。

“現在，拿出你的課本，讓我看看你是否具有所謂‘天賦’。”

他的語氣裡帶着不可違抗的命令，凱特琳娜聳聳肩，隻好按照斯内普教授所說那樣取出書包裡的魔藥課本翻開，腦裡回顧了一邊剛才的動作。無論如何，這人都不是一個很會教書的教授。凱特琳娜這樣對斯内普教授下了定義，然而就這麼說出來并不是一件很理智的事情。

至少麥格教授和費利維教授不會讓一個新生使用一個根本不知道後果的咒語，更不會隻是示範一遍就讓她動手。好在有斯内普教授的先制提醒，凱特琳娜剛才看示範動作時格外認真。她舉起魔杖，又回顧了一遍，擡眼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後者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于是凱特琳娜揮動起魔杖，在空氣中描繪出方才斯内普教授示範的圖案。

“尋文顯聲。”

最後一個字符念完時，圖案也恰好畫完。凱特琳娜用杖尖輕輕點向課本，一陣金光閃過，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芒一般，課本上的字母變得閃閃發亮。于此同時——

“第一課，疥瘡藥水的制作與原理。一，疥瘡藥水介紹。疥瘡藥水是一種……”

“咒立停。”

斯内普教授又一揮魔杖，機械的朗讀聲中止了。凱特琳娜長大了嘴，一臉震驚地看着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似乎對這個表情很滿意。他收起魔杖，大步走回了講台邊。

“現在，你有兩個小時時間，完成你的課堂作業。”

“好的，教授！”

凱特琳娜收起魔杖，跑到了櫃子邊找藥材。

斯内普教授坐在講台邊，批改着五年級的作業，餘光則瞄着教室裡那個圍着坩埚忙忙碌碌的身影。麥格教授和費利維教授沒有說錯，她學咒語學得很快，似乎是極其擅長模仿，在傻乎乎揮舞魔杖上很有天賦。但她并沒有使用新學會的咒語，而是直接把課本丢到了一邊，隻是時不時會停下愣住片刻，像是在回想什麼。

這是為了應付補課時那個韋斯萊不在身邊，把課本背下來了嗎？斯内普教授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心情愉悅地在面前的羊皮紙上批上了一個大大的P。

即使是已經背下了課本，理論和實踐依舊是兩回事。就算是最簡單的疥瘡藥水，也需要認真處理藥材和将放入藥材與攪動的時間精确到秒。然而凱特琳娜對于“傻乎乎地揮舞魔杖”有多擅長，對這樣的精緻活兒就有多不擅長。離開了身邊同學的示範與幫助，沒一會兒，凱特琳娜就亂了手腳，磨了一半蛇牙才發現已經早該下幹荨麻了，于是急匆匆地倒了下去，倒完才想起來課本上寫着的是“緩慢倒入”，但補救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急忙一個退步躲開了升騰起的煙霧，動作倒是挺敏捷。

黑頭發綠眼睛的格蘭芬多在魔藥教室裡手忙腳亂地折騰着最簡單的藥水制作，這熟悉的場面讓斯内普教授産生了一股奇妙的既視感，于是選擇低下頭一心一意改作業，對魔藥教室裡的混亂視而不見。反正隻是疥瘡藥水而已，出不了什麼嚴重的大亂子，再者這個格蘭芬多看起來至少已經狠狠地把制作過程刻在了腦子裡，出大問題的概率倒是不大。

當斯内普教授改完所有作業再擡起頭時，凱特琳娜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好久，手裡托着一個玻璃瓶，看起來是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他改作業，于是隻好讪讪地笑着，尴尬地等他擡頭。斯内普教授接過她手中的瓶子，對着光看了看，忍住了嘴角的抽搐。

墨綠色是做到了，然而裡面似乎有什麼大塊的沉澱物，即使是用力地晃了晃依舊無法溶解。至于透光……根本沒有做到。總而言之，這是一份非常糟糕的作業，甚至比凱特琳娜上課時做出的那一瓶還要糟。看來天賦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而正在他面前站着的這個女孩……很遺憾，她在魔藥上不具有任何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