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事事的沈小花混吃騙喝一周後,做完體檢沒啥問題又被帶到原小區放歸,幾個年輕人還跟她道别,“好好活着呀,别死了啊!”
已經跑出老遠的沈小花回頭深深的看了這群年輕人一眼,留下一道矯健的背影就沒入草叢中。
兩個月的日月兼程,沈小花沒有再浪費時間,進入北城後直奔當年沈奶奶家的老舊小區。
熟悉的街道沒有了,陳舊的小區大門也不見了,隻有小區門口那顆老樹依舊矗立,正午的陽光透過高大茂密的樹葉斑駁的灑了一地,如梭的車輛吐出一股股的熱氣,面目全非。
沈小花和沈奶奶生活過的痕迹就這樣消失在時間的洪流裡,嶄新的高樓,全然陌生的行人,三十年,足夠翻天覆地。
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充斥在沈小花的心間,沈奶奶的家沒有了,她上哪去找江秋月和江雲生?
在這個嶄新的家屬區,沈小花蹲守了一個月,她清楚的認識到,曾經記憶裡熟悉的面孔都已經不見了,看門的李大爺,撿垃圾的老張頭,潑辣的馬奶奶……
她跟大壯以前玩鬧的地方現在變成了噴泉,小區大門口的寵物醫院也沒了蹤影,警長的地盤也早就被其他的流浪貓占據。
沈小花照例爬到老樹上,找了個樹枝趴下了,她得想想,這時隐藏在脖子長毛下的銘牌碰到樹枝發出輕輕的聲音,沈小花突然眼前一亮,人類好像是說,有困難找警察叔叔?
周五的下午,南小街派出所裡隻有幾個值班的警員,其他的基本上都出警了,小區附近的派出所,大案子見不到,永遠都是在調解,什麼打人啦,丢東西啦,都是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小江片警剛解決完一起鄰裡糾紛,還是上次那件事,樓上的小年輕習慣熬夜了,樓下又是個年紀大了的老太太,總嫌樓上小年輕晚上吵到她,可是小年輕也很委屈,他一個做自媒體的基本都是晚上幹活,而且他已經很輕手輕腳了,可是老太太卻不依不饒。
今天老太太又上小年輕家去敲門,兩人一時激動就吵了起來,其他鄰居看到了就趕緊報警了,小江片警耐心的調解了一下午,總算雙方各退一步。
這才五月,氣溫就熱的如同盛夏,小江片警後背都濕透了,趕緊回來喝口水休息一會。
沈小花蹑手蹑腳賊頭賊腦的走進大廳的時候,心中忐忑,貓生第一次報案,雖然銘牌上有電話,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江秋月換電話沒。
同樣剛進大廳,正摘掉帽子擦汗的小江片警就看到一隻漂亮的小花貓在屋裡東張西望。
“哪來的貓啊?”江片警瞅了幾眼繼續喝水。
屋内走出來一個輔警,看了眼還在大廳裡閑逛的沈小花撓了撓頭,“不知道啊,咋進來的?”
“是不是走丢的?看着還挺幹淨的。”
小江片警喝完水來過來,試探着伸出手,看沈小花沒什麼反應,上手摸了摸,還行,性格還挺好。
輔警翻出來一根火腿腸,“咪咪,來吃火腿腸。”
小江片警小心的抱起沈小花,小貓非常老實,一動不動的待在他懷裡。
沈小花被抱起來後僵了一下就不動彈了,不好撓人家,好歹是來報案尋親的。
“小王,你來看看,這是不是走丢的啊?”
輔警小王拿着火腿腸走過來逗着沈小花,“現在小動物都成精了是嗎?我前兩天剛刷到有個走丢的狗子自己去報案,咱這也來了隻小貓報案?”
小江片警呵呵笑着,摸着懷裡乖巧的小貓,“現在小動物都長本事了,都知道走丢了要找警察。”
小王把沈小花接過去,上下撸着貓毛,“好乖啊,這麼幹淨肯定是走丢的。”
“哎,我那好象還有牛奶,我去找找。”
沈小花乖乖的讓小王撸毛,心裡卻在着急,【脖子上這麼大一個銘牌倒是趕緊看啊,幫我打電話啊,急死貓了,别撸了。】
小王的手指靈活的穿過沈小花長長的絨毛,很快就發現了脖子上系着的銘牌,“小江,帶着貓牌呢,快來看看。”
江片警從沈小花厚實的長毛裡,艱難的翻出一枚銅色的銘牌,“看着有點舊啊,我看看,寫了字的。”
銘牌被沈小花保存得很好,除了舊一點外,光滑無比,江片警仔細的辨認着,“沈小花,電話139XXXXXXXX.”
小江片警覺得這個号碼怎麼有那麼一點點的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于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下,隻見手機屏幕出現一行字,正在撥打姑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