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感覺自己被太宰治這種無所謂的,像是在說别人的事一樣的态度激怒了。
“中也,難道要在我取代了上一任首領之後,重新讓他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嗎?”太宰治平靜的看着那雙醞釀着波濤钴藍色眼瞳。
“這跟我說的完全是兩回事。”中原中也咬牙切齒的瞪着太宰治,眼眶卻已經開始泛紅了。
太宰治扭過頭不去看他,在恃寵而驕這方面,中原中也真的非常有天賦。
他當然知道自己說的結果和中原中也要的解釋是兩碼事。
但是那要怎麼說呢,說因為知道中也并不信任自己,即使解釋也沒用,所以就沒有解釋?
但是不信任也是他有意劃分開和中原中也的界限而造成的後果。
中原中也在這件事上沒有錯,中原中也隻是被蒙在鼓裡的白癡小狗。
是太宰治在這樣的氛圍裡太飄飄然了,以為中原中也在說出除了自己沒有人受得了他之後,也能拔掉心裡的刺。
然而他太高估自己了,他根本做不到,隻會任由刺斷在中原中也心裡,和自己手裡。
太宰治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忍耐着惱人的痛意,從坐椅上起身,就要遠離這場讓人窒息的談話,遠離那個讓他無法面對的人。
“你去哪。”
中原中也一把拽住太宰治脖子上長長垂下的紅圍巾,把人定在了原地。
他眼眶紅紅的,卻反而沒有落淚。
這次沒有解釋就等下一次好了,反正森先生就好好的待在隔壁,今天沒有得到答案也沒關系。
太宰治沒吭聲,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象征着首領身份的紅圍巾甚至沒有打結,隻要他再往前走幾步,就可以輕易擺脫來自圍巾另一端的拉力。
他卻像是被栓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步也無法移動。
“該吃飯了。”中原中也說。
“哦。”
太宰治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又重新坐了回去。
接下來的一切都生硬無比,從芥川銀送餐過來,到兩人吃飯,也沒有一個人再說話。
就連總是挑挑揀揀的太宰治都安靜老實的吃完了這頓他一看到就皺眉的飯,雖然吃的量還是不多。
他們像是陷入冷戰期的小學生,分明坐在同一張椅子上,一起寫作……一起批文件,又誰也不肯先開口。
在這種壓抑的,沉凝的氣氛持續到了半夜,太宰治終于忍耐不了,捂着嘴進了衛生間,把晚上吃的又全吐了出來。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的沖刷着,洗手台前的鏡子裡映着太宰治像鬼一樣慘白的臉。
他低頭,在自己滾圓的肚子上按了按,無聲低喃。
【嬌氣。】
回應他的隻有喉頭收緊,以及更強烈的反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