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原來是全到外面去了。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楚,這樣試了幾次,沈長甯終于惱了。
“我真服了。”
她靜坐在黑暗中,無語地瞪着地上的人片刻,然後再次擡手。
這一次,水液流淌進掌心,然後再緩緩貼住唇瓣。
耳邊終于安靜下來。
掌心下,嘗到了濕潤的男人本能地吮吸起來,留下一陣輕癢。
沈長甯有些不自在,但看在對方病得這麼重的份上仍舊努力忍耐,直到水液流淌幹淨,再嘗不到一滴水的人突然探出舌尖。
火熱的柔軟在瞬間燎着掌心而過,沈長甯一愣,然後在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後猛地抽回了手。
巴掌幾乎是下意識地揮了出去。
陸景行被這一巴掌扇得清醒了許多。
他微睜開眼睛,在昏沉中聽見耳邊響起少女抓狂的聲音。
“啊啊啊神經病,怎麼還舔人啊,惡心死了!!”
熟悉的聲音,受傷以後已經聽見過不知道多少次。
到底……是誰?
陸景行在黑暗中輕眨雙眼,循着聲源處擡手握去。
好心喂水結果卻被舔了一口的沈長甯正努力擦拭完掌心企圖抹掉那種感覺,手腕便被湊上來的火熱突然纏住。
她毫無防備,被吓得猛地瞪大了眼睛。
還不等尖叫出聲,便聽一道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誰。”
黑暗中窸窣聲響,她眼睜睜地看着男人握住她手腕的力氣緩緩加重,然後側身,在因劇痛而吐露的悶哼聲中貼了上來。
“你到底是誰?”
沈長甯手腕被緊緊箍住,幾乎要把她的腕骨握碎。
她抽着冷氣,伸手去扯,卻遭到抵抗,反而加重了力道。
無奈,沈長甯隻能被迫停下動作。
她再如何天真也不至于将自己的信息對着一個能夠面無表情給自己喂毒藥的人全盤托出,便故意糊弄道:“你想聽什麼?聽我說我是來殺你的還是什麼?”
男人卻并不受她糊弄,仿佛燒得着魔了一般執拗不休,身體緊緊貼住沈長甯曲坐在面前的小腿,一字一句地逼問道:“你,是,誰?”
他一再糾纏,本就是被莫名其妙卷進了一場無妄之災中的沈長甯也生氣了。
“你講不講道理?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打招呼之前要先自我介紹吧?你先不自報家門,卻上來就問我的信息,憑什麼告訴你?”
她越是這般,落入本就多疑的陸景行耳中便越是可疑古怪。
耳邊男人輕輕喘了口氣,然後吃力而緩慢地說道:“我剛到江南便遭人埋伏,有人手眼通天,能買通在我手底下做事的人,明明出手殺招,全然不留情面,可卻又偏偏放我一條生路,讓我瀕危之際輾轉遇到了你,被你所救。”
太過疲累,男人不得不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巧得有些太過分了嗎?”
哈,這下真是賊喊捉賊了?
就懷疑自己和殺他的那些人是一夥的呗?
是,太巧了,巧到自己從他手裡給自己讨了顆毒藥吃。
怎麼當時就要心軟那麼一下呢?要是放任不管,自己現在絕不可能要吃這種癟。
沈長甯呆坐在原地,一時間憋屈怨恨到了極點,幾乎要被氣笑。
她恨恨地盯着男人看了許久,終于在某一個瞬間,計上心頭,想到了一個既不會讓男人對自己殺心大動又最能給自己出口怨氣的好辦法。
“你誤會我了,我呢,确實和要殺你的那夥人不是一路的,隻是你也沒猜錯,我的目标确實是你。”
殺意瞬間在心中湧現。
“你,”
話語才吐出一個字便驚愕地斷在了口中。
冰涼的指腹順着敞開的衣襟探進來,貼在了胸膛上,然後黑暗中響起一聲暧昧的輕笑。
“你雖然瞎了眼睛,可這張臉和身材卻是真的不錯,不如你自己猜猜,我為什麼要救你?”
話語像羽毛一般,随着惡作劇一般故意劃過胸膛的指尖一起輕輕撓過耳膜。
身體随着這宛如調情一般的觸碰在瞬間猛地繃緊,然後又驟然回落。
陸景行被這番驚人之言震得半天沒能回神,而後在耳根幾乎燒起來的灼熱中,他差不多是以甩開的速度松開沈長甯的。
不敢置信的情緒在心中激蕩,引得他胸膛起伏半晌,黑暗中,男人的面龐灼熱得猶如有火在燒,他喉結滾動許久,最終吐出來的卻隻有一句。
“不知羞恥!”
黑暗中,惡作劇大獲全勝的沈長甯最終等來了一句低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