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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在老屋待到大年初六才離開。
對于林星的避而不見,喬玉蘭是知道的,她和林星說過那些話後,在大年初二時隻匆匆來給樊桂花拜了年後就離開了。
林星不用避着她,自然就能留下來陪樊桂花過年,這是林星過的第一個算是完整的年,縱使短暫,她也知足了。
初六這天早上,兩人離開溪北村,陸驚洵送林星回到小區後,本想跟她回去,但是想到林星這幾天定是累壞了,新年開工,她需要好好休息,加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所以沒多停留。
臨走前,林星問他,“上一回你說要我跳槽到你們公司的事,還算不算數?”
這事陸驚洵早就覺得沒戲了,因為她覺得林星不願意,可現在沒想到林星會主動問他,他欣喜若狂,眼睛一亮道,“自然。”
他緊接着說,“公司現在一直在招攬人才,官網上有公告,流程也是正規的,以你的能力,定能通過面試,你放心,我們公平公正,絕沒有走後門一說,所以你也不必擔心因為我們的關系而遭到非議。”
“我知道,”林星笑道,“這麼說來,的确讓人心動,要是哪天我要跳槽了,你可得給我開個小竈。”
“好,”陸驚洵滿聲答應,“什麼時候辭職,我回去準備着。”
“别急,我還得考慮考慮,你先回吧,等想好了,我就告訴你。”
兩人說了會話,陸驚洵就離開了,林星看着陸驚洵遠去的背影,她沒有上樓,而是轉頭去停車庫把自己的車開了出來,并往東江村的方向去。
她從喬玉蘭和樊桂花樊口中打聽到,當年為她作法的那個神婆就住在東江村,而且,湊巧的是,那人和他們見過面。
夜長夢多,林星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是否還有隐情,而且,若真如她所想,這裡是副本世界,那麼,她停留在這裡的時間越久,對這裡産生的感情就越多,離開時便隻會越不舍。
想到這裡,林星踩油門加速,一個多小時後,她來到東江村,順着熟悉的路把車開進去。
來到當時他們停下的位置,她下了車,見香婆的住處屋門緊閉,新年還沒過,這裡的屋子都貼着顯眼的對聯,唯獨眼前的屋子什麼裝飾也沒有,冷清得如同一處廢宅。
她敲門,沒人應,但門上沒鎖,林星稍稍用力就推開了,她警惕着,探着步子走進去,見中堂有個佝偻的背影跪坐在地上的跪墊上。
中堂的正中央,有個已經褪色的佛像,它放在高台之上,受香火供奉,而香婆背對着林星,似在祈福。
林星放輕動作,慢慢走進去,香婆察覺到有來人,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手撚佛珠,一手敲木魚,木魚有節奏地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低啞着聲音道,“今日不出診,請回吧。”
林星說,“香婆,我是來找你打聽點事兒的。”
一聽聲音,香婆顯然認出了林星,她盤着佛珠的手一頓,而後她将木魚的小錘放下,她作勢起身,林星便彎腰去順手扶了她一把。
香婆招呼林星坐下,才悠悠問道,“想打聽什麼事?”
林星長話短說,将那年的法事告知香婆,香婆回憶片刻,說道,“你所說的事,我已經沒印象了,這辟邪驅鬼是我以前的行當,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早已記不得。”
林星說道,“您再仔細想想,雖說這法事常有,但是當年您做的這件法事應當算是特殊的,那時我中了邪,您說我是去異世界走了一遭,被東西纏上了才神志不清的。”
林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忙道,“我母親說,她前幾天還來這裡找過您,您還說現在纏上我的那東西已經消失了,您還記得吧?”
香婆認真想了下,她恍然大悟,卻變得陰恻恻的,她看向擺在桌子中央的佛像,冉冉升起的煙霧連帶着把整個屋子都添上幾分神秘的色彩。
香婆撚着手中的佛珠,諱莫如深道道,“原來是你,我記起來了,不過,這件事,你不該來問我。”
林星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香婆說,“你知道,在大多數人眼裡,那些所謂的鬼啊神啊,是虛無缥缈的,所謂作法,也不過是講究心誠則靈,是讓那些信奉天神的人心安的把戲罷了,當年我受邀去到溪北村作法,亦是抱着這樣的心态,隻是,那場法事,險些砸了我的飯碗。”
據香婆交代,當時林星的确是中邪之兆,可那時候她隻是個剛入門的,加上怪力亂神之說向來沒有真切的科學依據,她隻懂作法,但不能保證真的能趕走附着在林星身上的邪祟。
那次她在溪北村待了三天,共作了三場法事,林星才恢複正常,但是,這并不是香婆的功勞。
“你若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你應該去找當時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孩。”
男孩?林星仔細想着,當年她被抛棄在老屋,與樊桂花相依為命,極少與人有來往,若說是朋友,當年跟在她身邊的隻有陸驚洵。
可是,這下林星更不解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香婆呢喃道,“他才是那個解決了你身上的邪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