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媽笑了下,說放心得很,又拉着林星說了會兒話,三人就撤了。
騰出位置來,樊桂花拉着方一遲和陸驚洵,他淚眼婆娑地看着陸驚洵,那雙粗糙的雙手握住他的手摩挲着,許久說不出話來。
緩過來後,她擦擦淚,哽咽道,“今晚就在這吃飯,吃了再回去,小方也是。”
“那太麻煩您了吧?”方一遲不好意思道。
樊桂花說不麻煩,當即要去做飯,讓他們在這坐着,可他們哪裡會讓樊桂花親自動手,最後決定分工。
方一遲和陸驚洵負責買菜,林星和許晴負責買飲料和小吃,樊桂花就坐在家裡等着吃。
難得團聚,總要吃頓好的。
兩個小時後,菜和人都上桌了,方一遲給自己和陸驚洵各倒了杯啤酒,給她們倒了橙汁。
“幹杯。”
林星舉起杯子,跟幾人碰杯,他們滔滔不絕地聊起來,歡聲笑語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屋内喜氣洋洋,窗外寒風簌簌,落葉蕭索。
元旦将近,梧桐市已經開始添了些許喜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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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人按照計劃出發前往東江村。
東江村在梧桐市最西邊,兩省的交界處,和溪北村不在同一個方向,不過出了市中心,城郊以外的村莊之間是四通八達的,總的來說,東江村比溪北村遠一些。
幾人早上九點出發,到達東江村時是中午十二點多,四人尋個飯店吃了飯,就直接來到了王家兄弟的住處。
東江村山清水秀,三面環山,人們建造的房子地勢相對平坦,但并不緊挨,入眼所見的每戶人家幾乎都在房子周圍留了一塊地,圈起來作為菜園子。
遠遠看去,稀疏的房子不高,幾乎都是兩層左右,像屹立在綠野中的寬大柱子。
四人來到王家兄弟的住處,那是一棟兩層高的水泥房,周圍是一大片長滿雜草的地,像是荒廢許久了。
許晴看了眼手機裡的導航,說道,“導航顯示就是這裡。”
陸驚洵前去敲門,敲了許久,沒人應,方一遲摸着下巴,說道,“會不會這裡已經沒人住了,畢竟王家那對兄弟都死了。”
先前許晴調查過,王家兄弟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兩兄弟相依為命,除了有個奶媽與他們同住,沒聽說有别的人與他們同住。
難道是他們的奶媽還住在這裡?
幾人正疑惑,見有幾人背着擔子從旁邊走過,陸驚洵突然走出幾步,攔住他們,問道,“大哥,勞駕問一下,這房子的主人去哪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看了那房子一眼,從三人身上掃過,警惕地看向陸驚洵,他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陸驚洵客客氣氣道,“我們是王發和王财的朋友,來找他們有點事。”
“王發王财?”男人緊皺眉頭,“你們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叫王發王财的。”
“啊?這樣啊,”陸驚洵面露難色,“我們先前隻來過一次,可能是記錯位置了,那您知道他們的房子在哪個位置嗎?”
男人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在這村待了幾十年,我說了,我們村從來沒有叫王發王财的。”
“您确定嗎?”方一遲走過去,追問道,“那容我多嘴問一下,這棟房子現在是誰住在裡頭?”
“香婆。”男人後知後覺,忽地警惕道,“不是,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打聽來打聽去,找人找不到,不會直接問你們找的那人嗎?”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們跟那朋友已許久不聯系,這回是順路過來想看看。”方一遲說着,趁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給他們每人分了一支,“幾位大哥不找急走吧,我們還有些事想向你們打聽下,看看方便不?”
那幾人拿了煙,一聞,是好煙,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猶豫幾秒後,便悠悠地把肩上的擔子放下來,方一遲便識趣地去給他們點煙。
吸兩口,滿足了,帶頭的男人道,“想問什麼?”
方一遲笑着說,“敢問這香婆是什麼人?不瞞各位大哥,我們找的這王家兄弟可能在來到這裡後改了名,說不準先前就住這屋。”
“不可能,”身後的男人道,“香婆是我們這的接生婆,她在這住幾十年了,沒兒沒女,孤家寡人一個,村裡凡是需要接生的都找她,所以這村裡的都知道她的情況。”
“是啊,她性子孤僻,但接生的活兒好,平日裡除非有人找她出診接生,否則她都閉門不出,怪得很啊。”
方一遲語調上揚,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剛才我們敲門沒人應,她這是出診了嗎?”
“是的,”男人說,“村尾的張家媳婦昨天生了,這會兒她應該在照顧着,你們去那裡能找到她,不過她現在估計忙着,沒空搭理你們,你們可以過兩天再去找她。”
方一遲疑惑道,“她不是接生婆嗎?接生完她怎麼還要待在那裡?”
此言一出,幾人都默契地低下頭去,隻說是留下來給張家媳婦調理身體。
方一遲和陸驚洵暗暗使眼色,他們見幾個男人都挑着擔子,擔子裡内外都貼上了喜慶的紅紙,裝在擔子内的也都是些吉祥之物。
方一遲便轉移話題,不經意似的問道,“大哥家這是有喜事?”
“這是給張家媳婦準備的。”其中一個男人嘴快,說了半句,帶頭那男人回頭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意識到不對勁,就立馬閉嘴了。
陸驚洵的眸子暗暗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