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輪,龍面人出局,投他的分别是林星、方一遲、寸頭和蛇面人,而龍面人、牛面人和陸驚洵投了寸頭。
第三輪開始前,或許預感自己“死”期将至,寸頭裝作不在意似的調侃道,“二号,我記得你上一輪投了六号,這一輪又投了我,咋地,你個平民專門把好人投出去啊?”
牛面人滿臉通紅,他解釋道,“我都說了我是平民,你還冤枉我,所以我合理懷疑你是狼人。”
寸頭:……
罷了,說不通。
第三輪開始,寸頭果然被刀了,這也充分說明他前面所有的發言都是真的,也就是說,陸驚洵是狼人,而牛面人和蛇面人中,有一個狼人。
方一遲說,“雖然我們不能确定二号和四号誰是狼人,但現在我們好人陣營有三人,狼人隻有兩個,隻要我們好人合力把三号投出去,我們就算赢了。”
“你說的對,把三号投出去,最後一輪我們好人陣營有三人,而狼人隻有一個,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赢。”二号牛面人突然接話道。
方一遲說,“雖然不知道你這麼說是為了自證還是混淆視聽,但是,二号,四号,現在證明你們身份的機會到了,如果你是好人,就請跟我們一樣,把三号投出去。”
牛面人和蛇面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他們似乎給對方使了個眼色,不知道那是在挑釁還是在較量。
而陸驚洵隻是淡淡地看着林星,他沒有出言為自己辯駁,或阻止他們的合謀,他隻是溫聲細語,對林星說,“仔細想想,再做決定。”
他饒有興緻地看着林星,指尖在圓桌邊緣輕輕敲擊着,他的動作又很快停了,林星數了下,他一共敲擊了四下。
林星移開目光,看着坐在圓桌邊上一個不少的九個人。
他們這些已經被刀了的玩家,隻能保持沉默,等遊戲結束才能離桌,在此期間,不能說話,也不能給其他玩家任何提示。
坐在他們中間的寸頭和江南忻聽見他們的計策後,都開心地點頭表示贊同,仿佛已經預見他們勝出時的情形。
然而,作為疑似狼人的龍面人和疑似好人的馬面人聞言,竟是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雙手搭在椅子扶手,閉目養神,又暗暗勾起嘴角,享受極了。
他們為何會露出那樣意味不明的神色?
細心的林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她回想起剛才捕捉到的那個小細節,想起最開始龍面人宣布規則時所說的話。
她猛然醒悟,剛才的計策将她的思緒帶向了另外一個她從未想過的方向,而且一旦事情真的往那個方向去,那麼他們就輸了。
他們,不是指狼人陣營或者好人陣營。
林星看向方一遲,得到他的注意後,她暗戳戳地給他作了個手勢,同時她與對面的某人确認,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的某個點兩兩交彙——他們已經形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于是方一遲說,“二号,四号,證明你們自己的機會到了,是好人的,與我們兩個一同把三号踢出局,因為我們好人勝出,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此言一出,牛面人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方一遲和林星将号碼牌甩出的同時,對面三人也同時翻開了号碼牌。
低頭一看,牛面人和蛇面人同時投了三号。
牛面人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哈哈大笑,對着林星和方一遲道,“你們輸了。”
“我說的你們,是你們五個人。”牛面人将陸驚洵一行人點了一遍,其他面具人也悠悠睜開眼。
龍面人說,“我最開始說什麼來着,無論哪一方赢,赢的那一方要有你們五個需要支付租賃費的人才行,如今你們合力把三号投出局,狼人還有一個,而二号雖然是平民,但他不幫好人啊,所以你們輸了。”
“如果按照剛才我說的做,我們的确輸定了。”方一遲将手交疊在前,悠悠道,“但是,你看看我們投的是誰。”
此言一出,龍面一個激靈直起腰,他站起來,掃了一眼方一遲和林星翻出的号碼牌,整個人像是愣住了。
方一遲和林星投的是四号。
而且,陸驚洵投的也是四号。
所以,這一輪,出局的人是四号,而不是陸驚洵。
“怎麼可能……”龍面人詫異地看向陸驚洵道,“你是狼人,你投自己人?”
陸驚洵說,“我雖然是狼人,但我跟你們可不是自己人,就像二号不幫好人,四号不幫壞人一樣。”
就在剛才,林星險些就入了慣性思維的圈套,在更改了規則的情況下,好人不一定會站在好人這邊,而壞人也不一定會站在壞人那邊。
所以剛才他們三個用暗号互相提醒了對方,要将四号投出去,這樣狼人少一個,縱使二号不幫好人,他也畢竟是好人陣營裡的人。
輸了便輸了,蛇面人沒有過多糾結,他好奇問林星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是狼人的?”
“除了三号給的提示,你在剛才的發言中也露出了破綻。”
林星擡眸,繼續說道,“你說,你也是平民。”
在他的前面,是牛面人發言,牛面人說自己是平民,蛇面人說“也”,說明他已經默認了牛面人是平民的身份。
但他是如何能夠确認牛面人的身份的?
除非他是狼人。
蛇面人愣了一下,突然釋懷一笑,他翻開自己的角色牌,隻見上面寫着“狼人”二字,他無奈搖頭說道,“沒想到是敗在了細節上,我佩服。”
林星笑了下,翻開自己的角色牌,是平民。
其他人也照做。
幾人好奇地互相看對方的角色牌,在這局遊戲裡,陸驚洵、龍面人和蛇面人是狼人,寸頭是預言家,江南忻是女巫,林星、方一遲、牛面人和馬面人是平民。
而最後的勝利者,是平民,是狼人,是他們五個人。
林星看向龍面人,平靜問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龍面人稍稍偏頭,作了個“請”的手勢,爽快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