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看便是在獵人手上吃了虧,所以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看見幾人停下往這邊走來的腳步,他們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邊招手求助,一邊玩他們的方向奔來。
寸頭一驚,他瞪大眼睛,雙手阻擋在前面作防禦狀,卻是隐隐有些興奮,他盯着他們身後的獵人,自言自語道,“來得正好,正愁不知道去哪裡找你們呢。”
他稍稍偏頭,見身側三人皆默契往後退了一步,寸頭不明其意,慌張道,“你們不打算幫忙啊?”
陸驚洵平靜道,“你怎麼确定,沖你跑來的不是‘背叛者’?”
在教室與寸頭他們碰上時,陸驚洵稍稍留了個心眼,畢竟從遊戲開始那一刻起,誰也不能保證不會被身邊的人背後捅.刀子。
但是在混戰中,陸驚洵很快排除了他們三人的嫌疑,因為他看見那幾個獵人是真的下了死手去撕他們的名牌,而他們的驚恐和奮力反抗不似作假。
“玩家應該不能撕玩家的名牌吧?”聽見陸驚洵的話,寸頭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要不,先撕他們的看看?”
正說着,那兩人已經跑到幾人面前,一男一女,他們大口喘着氣,一隻手捂住自己身後的名牌,一隻手撐着膝蓋道,“幫幫我們。”
三人默默捂住自己的名牌,寸頭後知後覺,連忙像彈簧似的往後彈開兩步。
尚未來得及說什麼,獵人已經迎面撲來,兩人下意識地往寸頭身後躲去。
“我靠!”寸頭一拳過去,暫時解除被撲倒的危機,兩個獵人見到全是玩家,全然不顧及自己是否能夠對付得了這麼多人,反而興奮地撲上去。
幾人無奈加入混戰中,幸好獵人隻有兩個,他們配合起來,沒費什麼力氣,就将獵人淘汰了。
他們轉而将目光放在那一男一女身上。
逃過一劫,他們相互扶着,顧不上整理淩亂的頭發,大口呼吸着。
乍一看他們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男人戴着黑框眼鏡,女人留着過肩長發,兩人舉止親密,關系應該不錯。
注意到注視的目光,男人整理自己的衣着,雙手交握放在前面,一副老實誠懇的模樣,他扯出笑容禮貌道,“謝謝你們,你們救了我們一條命。”
寸頭不以為然,幽怨道,“分明是你們硬把獵人往我們這邊引,我們還沒跟分清你們是敵是友呢。”
此言一出,寸頭連忙閉嘴了,他心虛地看向陸驚洵三人,生怕自己嘴快洩露了什麼機密。
眼鏡男和長發女互相看了一眼,眸子似乎閃爍一下,男人扶了下自己鼻翼前的眼鏡,說道,“你們說的敵人,是指‘背叛者’吧?”
幾人眸子一眯,方一遲說,“看來你知道。”
“自然,但是,我們發誓,我們絕不是‘背叛者’。”眼鏡男作發誓狀,一臉誠懇無辜,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仿佛想要乞求到他們的信任。
幾人對他們十分警惕,寸頭直言道,“發誓有用的話,雷公電母可就有得忙活了。”
眼鏡男思索片刻,他擡眸道,“我們知道如何區分‘背叛者’和玩家。”
幾人眼睛一亮。
“你們是好人,為了表示感謝,我們願意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們。”
眼鏡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他讓長發女轉過身來,然後他指着長發女的名牌道,“昨天我們見過‘背叛者’,當玩家成為‘背叛者’,他的名牌就會變得跟我們不一樣。”
眼鏡男的指尖指着名牌的左上角,他轉而看着幾人,繼續道,“‘背叛者’名牌的這個位置,會出現一個紅色的圈,圈裡寫着“叛”字。”
“可是,就憑你一人之言,我們也不能确認你說的是真是假啊。”寸頭嘀咕道,“畢竟我們還沒見過‘背叛者’。”
眼鏡男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決心,他轉過身,将自己的名牌顯露在他們面前,無辜道,“不管是隊友還是敵人,被撕下名牌的人,要麼淘汰,要麼成為‘背叛者’,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将我的名牌撕下。”
“好啊,我來。”寸頭饒有興緻地上手去,他一把拽住眼鏡男的名牌,嘴角一勾,稍一用力,那名牌就被撕扯掉了一半。
眼鏡男的肩膀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可他沒有躲,寸頭見此,茫然地看向陸驚洵三人,“那我撕了?”
他本意隻是試探,沒想到眼鏡男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心虛,反而有一股“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勁兒。
“你知道,玩家互撕,被撕掉的玩家會怎麼樣嗎?”陸驚洵問。
“被獵人撕掉名牌才能成為‘背叛者’,被玩家撕,應該是直接被淘汰吧。”眼鏡男說。
沉默不語的林星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她開口問道,“你們這麼費盡心思想要證明自己,是為了什麼?”
眼鏡男被林星的話問住了,他欲言又止,長發女扯了扯他的衣角,眼鏡男支支吾吾道,“其實……”
寸頭拽住眼鏡男的手懸在空中,收回來也不是,撕下名牌也不是,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大叔叔!”忽地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衆人齊齊扭頭,眼鏡男和長發女一見,連忙上前去迎他,寸頭一個激靈,收回自己拽住名牌的手,以免真的撕下了眼鏡男的名牌。
眼鏡男絲毫不在意寸頭是否會松手似的,他一味快走過去,将來人抱起來,并帶他來到幾人面前。
那是個約摸七歲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