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泥俑,簡單來說,可以分為三步。”
泥俑張睜着瞎眼,熟練細數道,“和泥,定型,精雕。”
林星的注意力已經移到了許晴身上,她和方一遲站在衆人的中央,不知道是不是沒看見林星,許晴并沒有将視線放在她身上,而是在認真地聽泥俑張說話。
雖然尚且有疑問,但林星心中的不安慢慢平息了,她悄悄繞到衆人後,從泥俑與衆人之間的縫隙鑽到中央。
“和泥是其中最簡單的一步,即将水和制作需要的泥土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來,攪拌它,直至它變成粘稠狀的稀泥。”泥俑張說道。
站在許晴身邊的紅毛叫嚷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啊,趕緊的,老子趕着回去約會。”
“我随時都可以開始,”泥俑張并不着急,他攤攤手道,“但是,沒有制作泥俑的材料,你們打算怎麼開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昨天還看見後院全是泥土,還有口井,水和泥土都有,工具也有。”紅毛指着泥俑張的腳邊的箱子,“你莫不是壓根沒有那個心教我們,所以就故意推脫?”
方一遲也詫異,他轉頭看了眼許晴,發現林星正好來到他們身後,方一遲戳戳許晴,說道,“林星來了。”
許晴緩緩扭頭,對上林星的目光,她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給林星讓出一個空位來,“剛才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貪睡沒起來呢。”
林星有些激動,她說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和陸驚洵等了許久都沒看見你們,以為你們進入了别的分鏡。”
許晴說,“來遲了,我和方一遲來到的時候,你們已經歇下了,所以沒碰着面。”
“可是,”林星疑惑道,“副本開啟後,不是所有人都要在規定時間内進入副本嗎?怎麼會來得這麼遲?”
方一遲茫然搖頭,又解釋道,“不知道,總之,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歇下了。”
林星萬分不解,她想起陸驚洵曾說過的話。
在他們進來之前,他們是在林家祠堂的暗道裡,當時她分明聽到了聲音,也就是說,“列車領域”的信号源當時就在暗道裡。
如果說這次副本的開啟與她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有關,那麼會不會是因為它的幹擾,導緻副本産生了變數?
比如這一回,在前面時他們前後進入副本的時間差距明明很短暫,現在卻是相差了将近兩個小時。
林星臉色凝重,許晴和方一遲都看着她,似乎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應該影響不大,反正人進來了,這先進來後進來又有什麼區别呢?”許晴笑盈盈道,“現在還是通關要緊,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看着許晴誠懇地盯着她的目光,林星點點頭,主動挽上許晴的手,“你說的是,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回過神來,泥俑張已經對他所說的“沒有材料”的事情做出解釋。
泥俑張的意思是,因為本次招收學徒是公益性的,所以他隻負責教他們制作泥俑,至于其他所有需要用到的材料、工具,都需要他們自己準備。
“當然,我理解大家空手來到這裡,鐵定是不打算掏錢、也沒有錢買我的材料,但我的材料從不白送,所以要想獲得材料,需要大家通過自己的智慧去獲取。”
“諸位應該發現了,現在你們看到的泥俑屋,與昨天看到的泥俑屋并不一樣,這是因為,我在這屋子裡設置了可以獲取材料的提示。”
泥俑張微微笑着,眼球一動不動,眼尾的皺紋卻擰在了一起,他繼續道,“根據提示,獲取材料的學徒,可以返回此處找我,屆時我會開始手把手教諸位進入泥俑定型的學習。”
“材料有限,手快有手慢無,諸位好自為之。”
泥俑張說完,徑直外門口走去,衆人面面相觑,雖然還有疑問,但終究沒有再問出來。
泥俑張出去後,大門自動關上,屋内隻剩下稀稀拉拉的老舊燈泡照亮,回頭看,一個個泥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們,滲人得很。
衆人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他為什麼特地強調材料有限?找不到材料會怎麼樣?”學徒甲一臉愁苦道。
學徒乙道,“泥俑張說,我們需要在四天内制作一個泥俑,如果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也就是說,找不到材料就意味着無法制作泥俑,無法制作泥俑,任務就完不成,任務完不成自然就無法離開了。”
“我想起來了,他後面不是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想要繼續學習,可以留在這裡打工掙學費……”學徒丙憂心忡忡道,“他這是想把我們永遠困在這裡?”
“但是,不是隻要有一個人完成任務就可以了嗎?”方一遲湊過去,插話道,“找不到就找不到,靠那些天才學徒呗,我們坐享其成。”
“這倒是好主意……”學徒甲回頭,發現剛才與他說話的幾人已經悄悄往身後的泥俑群走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道,“手快有手慢無,我可不想死。”
學徒甲:?
“一群叛徒,貪生怕死的小人!”學徒甲頭也不回,立馬追着他們的身影跑去,方一遲一臉不解,調侃道,“這有什麼好搶的,找不到就找不到呗。”
他走回來,這時陸驚洵也走過來,四人再次齊聚,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能做彼此的後盾。
林星說,“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嗎?昨天我和陸驚洵去後院看過,那裡有泥和水,現在不知道那裡會不會設置了提示。”
在前面的副本,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分頭行動,這樣不僅效率高,而且可能獲得的線索也會多些。
可是,此言一出,陸驚洵卻說道,“這裡好詭異,要不還是一起吧,而且若是看到提示,多個人還能多個主意,免得看到提示也不知道如何解題,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