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英雄救美’博得映月的信任和愛意,這樣就能更好地拿捏她。
而挑斷雲織的手筋,是為了讓映月成為雲織唯一能信任和倚靠的人,進而讓她将浮光紗的織染之法教與映月。
織染之法,有時候光靠配方是看不出門道的。
還是那句話,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一針下錯,整匹紗就會出現瑕疵,若是沒有經驗,就算得到配方也學不明白。
但是若隻有技法而沒有配方,記不住下針的位置,那麼有技法也可能織不出浮光紗的紋路。
所以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梁先崇讓映月去把織染之法學到手,又以下毒恐吓控制她,這樣他既有技藝在手,又有配方,何愁大事不成?
“可如果是這樣,梁先崇直接好好跟着雲織不就好了,為何要兜這麼大個圈子,又是下.藥又是放火殺人的?要知道,那時候雲織已經對他死心塌地了呀。”松蘿不解問道。
松蘿的确問到點上了,雲織既是浮光紗的原創,不用花費大量時間去學習織染之法,那時候又已經懷了梁先崇的孩子,梁先崇完全沒有必要将配方占為己有,他光是站在那都能坐享其成。
他為什麼會繞這麼大個圈子去殺雲織呢?
陸驚洵一聽,有些暗爽了,他将手交疊放在前面,微揚起頭,悠悠道,“你忘了,無臉女。”
林星點頭,勾起嘴角,示意他繼續說,陸驚洵清清嗓子,坐直了身子,他一本正經道,“梁先崇殺雲織,應該是發現了雲織是無臉女的秘密。”
松蘿半懵半懂,“無臉女面目醜陋,可是映月明明說雲織長得傾國傾城,她怎麼跟無臉女挂上鈎了呢?”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畫皮?”陸驚洵反問道。
松蘿小心翼翼地躲開林星的目光。
林星說,“陸驚洵的意思是,雲織本無臉,隻是她披上了用彩筆或顔料畫成的人皮。”
畫皮之人,在外人看來,她與常人并無不同,隻是需要定期更換畫在臉上的人皮,否則那人皮就會潰爛。
畫皮。
林星眼眸擡起,對陸驚洵說,“你還記得,在我們查看雲織的房間時,在她的梳妝台上就有胭脂、染料之類的東西。”
“記得,”陸驚洵說,“原來妙用在這裡。”
松蘿問道,“可是姐姐,如你所說,如果雲織就是無臉女,那麼就算她忘記了配方的内容,所以想要找回浮光紗的配方,她直接親自問映月和梁先崇要回去不就好了?”
“她不是也能穿越時空回到一年前的小鎮,也就是今天嗎?”
“這也是我們尚需驗證的地方,”林星說,“我們懷疑,就算雲織能回到今天,她也隻能短暫地回到自己殺人的瞬間,她無法改變和控制過去已經殺了映月的的事實。”
所以她需要這些“旅客”在她殺掉映月之前,找到完整的配方。
“雖然目前種種隻是我們的猜測,但是隻要這麼解釋,一切就說得通了。”陸驚洵說。
林星說,“沒錯,剛才映月說,配方在母親,意思應該是她手中的配方在剛才那個老婦人手裡。”
松蘿積極道,“那我去找她要。”
“等下,松蘿,”林星叫住她,她斂下語氣,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和些,“等會兒映月醒來,是否會記得她對我們說的一切?”
畢竟調制染料的配方還在梁先崇手上,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聽見林星喊出她的名字,松蘿臉上的驚喜之色溢于言表,她信心滿滿道,“她不會記得。”
兩人暗暗松了口氣,松蘿說去找老婦人一趟,兩人也沒攔着,等松蘿出門後,陸驚洵意味深長地看向林星,“她怎麼回事?”
林星無奈道,“我不知道,但是她現在似乎恢複正常了。”
陸驚洵嘀咕道,“我見她對你怎麼怪怪的,不會是想先讓你放松警惕,再來害你個措手不及吧?”
林星一本正經道,“若真是這樣,我雖措手不及,但我眼疾腳快。”
陸驚洵:?
陸驚洵伸長脖子往外張望一下,說道,“她能要到配方嗎?對NPC用催眠術,這都行,早知道我也去學學。”
就像剛才,多好的表現機會,若他懂催眠,簡直能讓他在林星面前展現一次高光時刻。
可惜了,被那松蘿炫技了一把。
陸驚洵這樣想着,感覺心裡悶悶的,真想知道這松蘿什麼來頭。
“你真不認識她?我覺得她認識你啊?”陸驚洵突然來了一句。
林星:不想理你。
陸驚洵正腹诽着,忽然他目光定住,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風吹草動,他掩去散漫的姿态道,“馬車聲,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