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遲更疑惑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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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後是孩子們的玩樂時間,屋外的院子前一片祥和,孩子們并不吵鬧,而是各自玩着不同的玩具。
園長在一旁看着,偶爾跑來一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在她的懷裡依偎,與她一同靜靜眺望遠方。
據園長介紹,這所托兒園已經建成幾十年了,她在這裡從青絲待到白發,每年都有孩子被接走,又有新的孩子送進來。
“來到這裡的都是些可憐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隻說忙,有時候把孩子扔在這裡,一年半載都沒來看過一次,漸漸地有些孩子被遺忘了,就蜷在這裡慢慢地活……”
園長指着不遠處在秋千上發呆的少年,渾濁的眼眸泛着淚光,她抽泣道,“你看,多好的孩子。”
少年約摸十六歲,長着一副俊俏模樣,簡陋的衣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卻是遮擋不住憂郁的氣質。
他或許也在想,為什麼他走不出這一方小小的宅院。
坐在園長身邊的林星和方一遲暗暗對視一眼,林星生疏地撫着園長的肩膀,她實在不會說些安慰人的話。
她剛才應該果斷選擇去樓上找線索的。
陸驚洵說,他在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将這棟樓粗略逛了一遍,這裡最多的,除了宿舍就是洗手間,他并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唯獨園長的辦公室他還沒去瞧過。
一般來說,放在這裡托管的孩子,包括在這裡待了大半生的園長,每個人應該都有一些記錄他們基本情況的個人信息表,他懷疑信息表就放在辦公室裡。
這托兒園就這麼大,就這麼丁點人,站長就在其中,不是園長就是孩子,或者是藏在黑暗中還未被他們發現的神秘人,而辦公室就是獲取這些重要信息的重要途徑。
吃早餐時,陸驚洵在林星耳邊小聲說,“等會我們潛進去看看。”
林星與陸驚洵的想法不謀而合,想當初她在外面當社畜的時候,公司重要的資料都是放在獨立的科室内,有專門的人管理。
林星本不想與陸驚洵一起行動,但想到去的畢竟是同一處地方,有個人把風亦是好事,所以她覺得勉強能接受。
正當他們準備行動,莫如意突然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來了一句,“等會兒我和韓華去園長辦公室一趟,林夕,你在這裡幫我們把風,務必别讓園長發現,可以做到吧?”
陸驚洵當即拒絕道,“我和林夕正打算去瞧瞧,你換别人。”
莫如意說,“都是為了補票,這麼多人上去怕是會引人注意,萬一被發現,我們豈不是被一鍋端了?”
陸驚洵語氣堅決,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這裡這麼多人,換個人也可以把風。”
“我這不是信不過其他人,”莫如意看向已經離席、毫無目的地在客廳内眼巴巴張望的衆人,“你看他們,一個個蔫得跟黃花菜似的,一到園長身邊,都不知道是要把風還是要求安慰。”
衆人:你禮貌嗎?
陸驚洵堅決不妥協,林星平淡道,“行。”
陸驚洵的眼眸閃過一抹驚訝,又瞬間暗了下去,他沒有反對,隻悶聲用勺子攪動着碗裡的粥。
臨上去前,林星對陸驚洵說,她隻是念着韓華和莫如意終究比她多些經驗,而且的确需要有人把風。
末了,林星低聲道,“你與他們一同上去,有發現可以與我共享,但若是隻有他們上去,怕是你我都無法獲得絲毫有用的信息。”
陸驚洵的眼睛瞬間充滿希望,“林夕,你這是要跟我合作的意思?”
林星說,“不是。”
陸驚洵沉浸在自己的理解中,趕趟兒似的三步并作兩步地上了樓。
林星:有種造了孽的感覺。
回過神來,園長滿面愁容,她掩面拭淚,鬓邊的白發被風吹起,撫過眼角深深的皺紋,更添幾分滄桑,任誰見了都覺得有些可憐。
林星給方一遲使眼色,方一遲見此,支支吾吾開口道,“哎呀,園長不必憂心,我們這不是來了嘛,等時間一到,他們就能回家了,想必以後的日子是順風順水,得空了還會回來看你咧。”
園長喃喃道,“我倒也希望有那麼一天……”
“那天肯定會到來的,”方一遲順着園長的目光看過去,他眼珠子一轉,心中突然冒出一計。
他露出一個憨笑,轉移話題道,“園長,他們都是些怎樣的孩子,你與他們應該經曆了很多趣事吧,你跟我說說呗。”
園長緩緩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她的嘴角終于有了笑意,她用手比劃道,“他們啊,剛開始來的時候,都還隻有這麼高,也很瘦……”
方一遲一邊賠着笑附和,一邊給林星使眼色,用手在身後左右擺動兩下,示意他來把風,林星可以去做别的事。
林星對于安慰人的事的确頭疼,見此,林星默默退出兩人的對話,确認安全後,她往樓上走去。
當她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突然一隻手從拐角處伸出來,将林星一把拽了過去。
緊接着,欠揍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