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管樾的年紀跟我差不多,竟然管這片山和這條河?!”蘇予瑤在河邊的石頭上蹦跳着向前走着,有些眼紅地說,“他還管這麼多的魚!”
“瑤兒,你可不要小看管樾,他雖隻比你大一點,但是極其聰明,悟性極高,并且性格穩重,很有擔當!”祁門毫不吝啬贊美之詞,“玄風大人十分看好他,所以早早地就讓他接管九郊山堂口,這孩子也是不負衆望,把堂口管理得井井有條!就連青柑大人都挑不出他的不是!”
祁門越誇,蘇予瑤越不服氣,嘟囔着,“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給我一座山、一條河,我也能管理好!”
“真的?”祁門笑着問道,“你若有信心,等大人回來,我就同大人說,讓你也擔一個差事,好不好?”
“玄風肯定不會同意的……他什麼都不讓我做。”蘇予瑤有些失落,“他就知道讓我去書苑……”
“瑤兒!背書!”飛花突然叫道。
蘇予瑤回頭看了看望天發呆的飛花,無奈地說,“伯伯,您看!就連飛花都看着我背書!”
“瑤兒,咱們要在九郊山多住一些日子,你可以跟管樾好好學學……”
“我才不要跟他學!”蘇予瑤生氣地說道,“憑什麼他學習好,我就得學習好?管樾有他的長處,我也有我的長處,人和人又不能同概而論!”
“瑤兒,雖然人和人不能同概而論,但是你也應該多借鑒别人的優點,才能增強自己!”祁門耐心地說道,“玄風大人私心太重,把你看得太嚴,我這次也是冒着風險把你帶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多見見世面!”
“哼!見世面有什麼用,我又不如管樾那麼聰明!您剛才誇了他那麼多,卻從未誇我一句!”蘇予瑤低着頭,踏着腳下的石頭說,“玄風也從未誇過我……你們總說我學得不夠多,做得不夠好……我也總是挨罵,總是挨罰……好像……我做什麼都不對……”
祁門看着有些失落的蘇予瑤,突然意識到,他第一眼就相中的孩子,自己卻從未正面的給予過肯定。
“瑤兒,你的能力很強,天賦很高,隻是因為你年紀小,閱曆少,所以需要增長見識才能激發你更多的潛力……”
蘇予瑤停下腳步,看向祁門,疑惑地說道,“伯伯,玄風并沒有想用我的能力,所以他并不急于讓我增加見識,而您……這麼着急把我帶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祁門欣慰地看着蘇予瑤,“瑤兒,你很聰明,但你卻不适合書本教育,而更适合實踐。這次帶你出來并沒有什麼目的,隻不過不想讓你在書苑中浪費時間罷了!”
“真的?”蘇予瑤卡巴着眼睛看着祁門。
祁門捋着胡子哈哈笑着,指了指前面的水面,“有船來接咱們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葉青舟護着一條大船,正泛着波紋駛來,懸停在河中央。
“瑤兒小姐!好久不見!”站在船首的人熱情地向蘇予瑤打着招呼。
蘇予瑤仔細瞅了瞅,是位文質彬彬的人,“好眼熟啊……哦!您是請辭的八大将軍?咱們在黃裳城見過!在元屯殿也見過!”
“正是!在下,管箫!”管箫作揖拜道。
“啊?”蘇予瑤對管箫的拜禮有些意外,連忙站直身體,屈膝回道,“管箫大人好!”
管箫又向祁門作揖,“祁門大人,卑職恭候多時了!”
說完,他手掌一展,從手心噴出幾股綠色的炁體,凝結在水面,形成一排相連的荷葉從船幫一直延伸到蘇予瑤的腳邊。
蘇予瑤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感歎道,“哇!好神奇啊!伯伯!伯伯!管箫大人竟然能變出荷葉!”
“瑤兒,咱們上船吧!”祁門邁步踏上荷葉,荷葉竟然紋絲未動!
她也用腳輕踏在荷葉上,沒想到,看似柔軟的荷葉卻十分結實堅硬。
蘇予瑤站在荷葉上招呼着,“芳春嬷嬷!您和飛花先上船!白耳,你跟在後面!瑞雪,雪狼的體型太大了,化成人形,牽好白米糕!”
所有人登船完畢,管箫又手掌一展,片片荷葉又化成綠色的氣體回到了管箫手心中。
“瑤兒小姐,您第一次來九郊山,想吃什麼喝什麼盡管說!”管箫笑着說道。
“真的?”蘇予瑤看了看站在青舟上正黑着臉瞪着自己的管樾,大聲說道,“那我要吃烤魚!又肥又大的烤魚!”
“烤魚?”管箫大笑道,“這還不簡單?這九郊川裡就有魚,個個肥美!”
管箫回身說道,“樾兒,你撈幾條魚,給你瑤兒妹妹吃!”
管樾極其不情願,但又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隻好伸出手,掌心向着水面,淡綠色的炁流旋轉成小漩渦鑽入水中,不一會兒,幾條魚就順着漩渦轉了上來。他黑着臉把魚卷到蘇予瑤的腳邊,又滿臉不悅的轉過身去。
蘇予瑤得意地瞄着管樾的背影,故意地大聲笑道,“哇!太棒啦!太棒啦!我就要吃烤魚啦!”
水面漸漸變寬,河岸越來越窄,拐過一個山角,山勢突然陡峭,兩側的青山變成高崖礫石。越來越高的山峰,把河道攏得狹長,河水的流速也逐漸變快,船頭上甚至被擊出了浪花。
蘇予瑤趴在船頭看着浪花,又望了望船上,并沒有看到劃船的人。于是,疑惑地問道,“管箫大人,為什麼咱們的船沒有人劃,還會逆流而上,并且速度這麼快呢?”
“瑤兒小姐,這船怎麼會沒有人劃呢?你看!”管箫指了指船尾一位白須秃頂的老人,說道,“這船,是銀毫大人劃的,他劃船不用漿,而是用炁!”
“炁?”蘇予瑤滿臉的疑惑,“炁還能劃船?”
“當然啦!剛才你們踏過的荷葉,是我用體内的炁聚成的,樾兒捕魚也是用炁!”
蘇予瑤突然來了興趣,她擡起頭望着管箫,自豪地說道,“我聽徵蒙師兄說,炁運最好的人是玄風!他肯定也會劃船、也會捕魚!”
管箫大笑着說道,“瑤兒小姐!這些對玄風大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千年前,玄風大人用炁運聚成一把薄如蟬翼的蟬翎劍,斬煞了一個廢棄的世源!那是何等的炁力?!如今又過千年,大人的炁力,更是不可估量了!”
“廢棄的世源?”蘇予瑤想起了蒙羽,難道蒙羽所在的世源是被玄風斬煞的?
“管箫大人,被玄風斬煞的世源叫什麼名字?”
“長永!”
“長永?”蘇予瑤雖有驚訝但并不意外。
怪不得玄風會救下蒙羽,肯定是因為他問心有愧……
“瑤兒,你快看!”祁門輕聲說道,“咱們到了!”
蘇予瑤回過神,望向前方,竟然發現,船隻已穿過青山崖壁,航行在一個巨大的湖泊之上!
湖泊四周,沙石淺灘,萬重山巒。
航行了不多時,便到達湖中的碼頭上。管箫引着祁門和蘇予瑤一行人上了岸,指着前方一道蜿蜒的山路說道,“瑤兒小姐,這裡就是九郊山的入口了!”
蘇予瑤走上前,看了看沙石鋪成的山路,又看了看路口旁的路碑。
“九郊山!這幾個字很像是玄風的筆鋒!蒼勁有力,但未露鋒芒!”蘇予瑤雙目含笑地撫摸着碑上的字迹。
“瑤兒小姐好眼力!這确實是玄風大人的筆作!”管箫笑着說,“看來瑤兒小姐也對玄風大人的書法有所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