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瑤已經跑沒影了,隻留下了驚呆的瑞雪和愣神的白米糕。
“那個……凝寶小姐……是不……忘穿……肚兜了……”瑞雪表情僵硬地說道。
“啊?!诶呀!”白耳又趕緊回身去給蘇予瑤拿衣服。
蘇予瑤怒火沖天地跑上山坡,這個她從來不敢踏上的山坡。
沒跑多遠,就看到山坡邊上有一扇華麗、厚重的院門,立在兩丈多高灰黑色的院牆之中。
蘇予瑤二話沒說擡腳踹了過去,隻見亭台樓閣、回廊彩瓦、茵茵草地、琅琅荷塘,她愣在門口,不敢再邁入一步。
她望着飛花的院子,回想着自己的茅屋,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連白米糕都看不上我的茅屋……”
“蘇予瑤!你好大的膽子!”一聲熟悉的斥責讓她渾身一抖,她忙回頭要跑,就聽那個聲音又喝道,“你還敢跑?!”
蘇予瑤隻好停住腳,低着頭回過身,微微屈膝,“娘……娘娘……”
啪!啪!
蘇予瑤身體晃了晃,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兩個臉頰火辣辣的痛起來。她不敢動,隻能捏着裙邊,強忍着眼淚,把頭埋向胸口。
“蘇予瑤!本宮警告過你的事情,你都當耳旁風了嗎?!”卿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又擡手扯了扯蘇予瑤的衣衫,怒斥道,“你這成什麼樣子!”
蘇予瑤這才意識到少穿了衣服,連忙護住胸前。
“你又勾引玄風了,是不是?!”
蘇予瑤滿眼模糊,哽咽着說不出話,隻能微微搖了搖頭。
“你就這麼耐不住性子?!”卿月點着蘇予瑤的頭,“跟沒跟你說,要以玄風為重!你怎麼還敢魅惑他?!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深!主意這麼正!”
蘇予瑤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之前給你的教訓,你是一點都沒記住!今天竟然還敢跑到這裡來,你踹門進來要幹什麼?!你以為仙山是你的?!你别忘了!飛花是仙子!住這樣的院子,是理所應當!”卿月又點了點蘇予瑤的頭,“而你!無名無份,給你個茅屋都是多的!還不滾回去!看本宮怎麼收拾你!沒規矩!”
蘇予瑤的眼淚又不争氣的落下來,她攏着長衫,微微屈膝,回身邁出大門,正碰上急匆匆趕來的白耳和玄風。
白耳拿了件鬥篷披在蘇予瑤的身上,“诶呀!小姐!您的臉怎麼了?!”
“丫頭!”玄風忙用手墊起蘇予瑤的下巴,看了看。
蘇予瑤倔犟地躲開了。
“玄風!進來!”卿月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飛花的東西多,你幫着歸置歸置。”
“姑姑!”玄風冷冷地說道,“飛花的東西與我無關。”
他牽起蘇予瑤的手,“丫頭,我們回家。”
蘇予瑤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跟随玄風,而是把手抽出來,自己向山下走去。
沒錯,我無名無份,憑什麼跟玄風落了紅,做了那個事,就要控制他的一切,我憑什麼……
她走回那個她自以為屬于自己的茅屋,默默摘下了脖子上的長命鎖,放在枕邊,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挎上了彎月刀,别好了彈弓,走出門,對瑞雪說,“帶我去雪山!”
瑞雪愣愣地看着蘇予瑤,“凝寶小姐……您的臉?”
“小姐!您别鬧了!”白耳看着心灰意冷的蘇予瑤有些擔憂,“剛才大人留下與娘娘說話,不如等大人回來,再做決定,好不好?”
蘇予瑤不理白耳,隻看着瑞雪,“你帶不帶我去?”
“這……這……要不等大人回來……”
“那我自己去!”蘇予瑤說着真就自己邁步下山。
“凝寶小姐!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不如明早再回去?”瑞雪想到了一個借口。
蘇予瑤回身氣憤地說道,“你是匹狼!你跟我說夜路不好走?!你蒙誰呢!”
“丫頭!過來!”玄風終于回來了,白耳和瑞雪都松了一口氣。
“哼!”蘇予瑤瞪了玄風一眼,一扭頭,繼續往山下走去。
“丫頭!站住!”
蘇予瑤加快了腳步。
“瑤兒!”
蘇予瑤小跑起來。
“蘇予瑤!你再敢跑?!”
蘇予瑤飛快地奔跑起來。
玄風無奈地快步追上,一把薅住蘇予瑤的胳膊,放軟語氣,“丫頭!别生氣!”
“誰生氣了?!我無名無份有什麼資格生氣?!”蘇予瑤淌着眼淚,踢打着玄風喊道,“你放開我!我不在這住了!連茅屋都不是我的!我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不是!啊——!啊——!”
玄風聽到蘇予瑤開始号啕大哭,終于放下了心,他把蘇予瑤攏在懷裡,輕輕撫着她的背,溫柔地說,“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你有我就夠了,誰說你什麼都不是,你是我玄風的女人!”
“我不要當你的女人!每次都挨罵!啊——!啊——!”蘇予瑤依然發着脾氣哭道,“這次是你要的,我也挨罵!”
“好了,好了,我的錯……”玄風一邊安撫着蘇予瑤,一邊攏着她往回走。
“我不回家……啊——!啊——!”蘇予瑤哭着說,但也跟随着玄風的腳步走了回去。
茅屋前,瑞雪和白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就連白米糕也老老實實地靠在瑞雪身旁。
卿月難掩臉上的愠色,瞪着玄風和張嘴嚎哭的蘇予瑤。
“姑姑,”玄風低身說道,“我把丫頭帶回來了。”
“啊—!”蘇予瑤一見卿月,連忙閉上了嘴,躲到玄風身後。
卿月做了幾次深呼吸,下定決心似的說道,“瑤兒……對不起……”
“嗯?”蘇予瑤猛地擡起頭,回想着,娘娘剛才說了什麼?是……對不起嗎?
她悄悄探出頭,看着卿月的臉色,也不像是說對不起的樣子啊!
玄風把蘇予瑤拽到身前,低聲說,“我跟姑姑說了,姑姑知道她冤枉了你,所以跟你道歉呢!”
蘇予瑤看着卿月陰沉的氣場,往玄風的懷裡躲了躲,怯怯地說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玄風心痛地摟住有些發抖的蘇予瑤,對卿月說道,“姑姑,您一定要把丫頭吓成這樣嗎?!”
卿月看着瑟瑟發抖的蘇予瑤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前車之鑒又過于慘烈,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瑤兒,本宮對你确實嚴厲了一些,但都是為了你們好,你要學會寬容,懂得收斂個性!萬一将來,玄風有了其他女人……”
“不會的!”玄風打斷了卿月的話,确定地說,“我不會有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