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無邊,薄雲散去,青丘層疊,銀帶纏繞,領峰叢叢,炊煙袅袅,茅屋矮檐,笑語盈盈。
“哇!好美啊!”蘇予瑤騎在仙鶴的脖子上驚歎道。
仙鶴兜兜轉轉落在了一片開闊的山坡上。
“瑤兒!”祁門站在山坡上向蘇予瑤招着手喊道,“歡迎回家!”
“哈哈哈哈!”蘇予瑤興奮地跳下仙鶴,向祁門跑去,“伯伯!伯伯!”
“哈哈哈……”祁門拉着蘇予瑤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說,“還是這樣的瑤兒好!走,伯伯帶你去看看你的住處!”
“好!”
玄風背着行李看着一老一少嬉笑着跑上山坡,心裡竟然有些失落,這個臭丫頭,我去接的時候都沒這麼高興!
“玄風大人,我來幫您拿一些吧……”白耳望着挂滿行李的玄風說道。
玄風低聲說道,“不用了,你也去看看住處吧……”
“謝謝大人!”白耳連忙應道,轉身去追蘇予瑤,“瑤兒小姐!等等我!”
玄風歎了口氣,轉身對仙鶴說“你們也……”他更加失落地發現,仙鶴早已飛沒了影子。
“是不是來啦?”
“肯定是的!我看得真真的!那個孩子可好看了!胖嘟嘟的!”
“到底是不是玄風大人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
“诶呦!那可不好說!要不怎麼飛花仙子退婚了呢!可能就是發現了呗!”
“還真有可能!誰能願意給自己男人養私生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長舌婦叽叽喳喳地嚼着玄風的舌根,從玄風身邊穿過。
玄風的住處并不能稱之為庭院,甚至連院落都不是。隻是在山腰出的一塊空地上,依山而建了幾間茅草屋。
稍大的一間,有卧房、書房,應該就是玄風的房間了。
蘇予瑤參觀了一圈,卧房裡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書房裡倒是堆滿了書,還有一些應該是玄風寫的字帖。
蘇予瑤不敢亂動,便抻頭看了看,玄風的字迹蒼勁有力、矯如驚龍、行雲流水、氣勢磅礴!
臭王八寫的還真不賴!
“瑤兒!瑤兒!來看看你的房間吧!”祁門喊道。
“來啦!”瑤兒一邊應着一邊跑出去。
在玄風房間的東側,就是蘇予瑤的茅草屋了,房間小了一點,除了蘇予瑤的床鋪外,隻有一張側榻和一張書桌,書桌上,文房四寶樣樣齊全。
蘇予瑤指着書桌撅着嘴說道,“給我這個幹什麼?我不需要這些!給我換個能吃飯的桌子吧……”
祁門捋着胡子笑着說,“你們在玄風大人的屋裡吃飯,這個屋子裡就給你專門留了張書桌,萬一你要是有罰寫,也不用在玄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寫……”
蘇予瑤雖然不願意,但也勉強接受了。
白耳也興奮地看着她和蘇予瑤的住處,窗下的側榻就是她的床鋪了,她摸着嶄新的草席和被褥,驚喜地問道,“祁門大人,這是給我新做的?”
“當然啦!特意給你們都做了新的!這間屋子也是新給你們蓋的!”
白耳連忙起身,向祁門屈膝一拜,“多謝祁門大人!”
祁門笑着擺擺手,說“你們不嫌棄屋子簡陋就好!”
“怎麼簡陋啦!”蘇予瑤耍着脾氣踢了書桌一腳,“還有書桌呢!”
白耳看着蘇予瑤氣鼓鼓的樣子,連忙上去哄,“瑤兒小姐,您踢書桌幹什麼,玄風大人能文能武,自然什麼東西都要給您備齊全的,又沒說一定讓您用!”
“那倒也是……”蘇予瑤又歡快起來,跑出了屋子,茅屋對面無叢無林,是寬闊的山谷。
蘇予瑤站在崖邊望着遠處的翠嶺石峰,感歎道,“哇!好美啊!我好喜歡這個地方!”
“在這呢!在這呢!”那群長舌婦堵住了蘇予瑤。
“呦!姑娘,你就是瑤兒啊?長得真好看……”
“你幾歲了?”
“玄風大人之前去看過你幾次?”
“這也不太像玄風大人啊!”
“那就是像娘呗!瑤兒小姐,你是不是長得像你娘?”
蘇予瑤被婦人們圍在中間,又被拉手,又被摸臉,還被沒頭沒腦地問東問西,搞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的堂口都太閑了是嗎?”玄風放下滿身的行李,說道,“要不就撤掉幾個吧。”
“呦!玄風大人回來啦?”
“我們……就是路過來看看……”
蘇予瑤終于從長舌婦的圍攻裡脫了身,躲到玄風身後,扯着玄風的衣袖擋住臉,不敢露面。
長舌婦們一看,又是眼睛一亮,互相遞着眼神。
“看完了嗎?”玄風問道。
“看完了,看完了,挺好看……”
“還不走嗎?難道,要讓我請各堂口的碑王親自來接你們嗎?”玄風又問道。
“不用!不用!我們這就走!”
蘇予瑤輕輕撥開玄風的衣袖,看着長舌婦一步三回頭,窸窸窣窣地走了,終于舒了口氣。
“這些嬸嬸是幹什麼的?拉着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
玄風擡起胳膊,看着藏在腋下的蘇予瑤,“丫頭。”
“嗯?”蘇予瑤仰起頭,卡巴着眼睛問道,“咋啦?”
玄風看着蘇予瑤的臉,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心軟的感覺。
他移開了目光,看向蘇予瑤的茅草屋,說道,“這裡條件比較艱苦……”
“不艱苦啊!”蘇予瑤從玄風的腋下鑽出來,拉着玄風的衣袖,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喜歡這裡!這裡好漂亮!叫什麼山?”
玄風看着天真爛漫、稚氣未脫的蘇予瑤,笑着說,“這裡,叫隐鹿山。”
“隐鹿山?真好聽!我喜歡這裡!”蘇予瑤跑進屋裡,把正在收拾行李的白耳拉出來,說,“白耳!咱們先出去轉轉吧!”
“丫頭!等一等,”玄風走向祁門,“仙師,修好了嗎?”
祁門點點頭,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個布袋遞給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