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熱粗糙的手慢慢探進絲絲縷縷的破衫,不緊不慢的聲音響在仙茗的耳邊,“仙茗,這幾千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混蛋……”
潮汐撥開仙茗的長發,将臉埋進仙茗的脖頸,用力地親吻着。
不一會兒,仙茗流着眼淚慢慢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顫抖着身體癱倒在地上。
潮汐用自己的長衫将仙茗緊緊包裹住,橫抱在胸前,輕聲說,“仙茗,我送你回去。”
不夜寮茶香四溢,簡陋的床榻上,躺着被包裹起來的仙茗。
潮汐輕撫着仙茗濕潤的臉龐,看着他柔美的樣子,說道,“仙茗,如果伊母不困住你,你要收了多少男人的心啊?”
他俯身熱吻着仙茗的雙唇,仙茗也終于抑制不住回應起來。
許久,潮汐才起身,柔聲說道,“好好養着,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
“混蛋!”仙茗微皺眉頭,咬着牙,嬌嗔着罵道。
潮汐的心裡癢得不行,如果伊母沒有困住他,也沒有強占我,那該有多好!
“仙茗君,潮汐君已經走了。”龍井進屋回禀道。
仙茗滿身疲憊,臉上也沒有了嬌嗔之色,淡淡地說道,“幫我……放開吧,我沒力氣了……”
“是!”
龍井走上前,幫仙茗展開藍色的長衫,當看到遍體鱗傷,血迹粘膩的身體,不禁吓得倒退了兩步。
“怎麼了?”仙茗眼角留下了眼淚,“嫌我髒嗎?”
龍井含着淚、垂着眼,握緊了拳頭,低聲回道,“仙茗君,您……這是何苦?”
“是啊……我這幾千年……受的究竟是……何苦呢?”仙茗慢慢閉上雙眼,任憑淚水流淌。
……
“仙師,我就不明白了!那麼多好馬,為什麼偏偏選這匹?”玄風氣急敗壞地指着面前這匹身材矮小、肚腩肥碩、灰底黑花、鬃毛蓬亂的馬,說道,“這馬又懶又饞,都走出來好幾天了!還沒趕到履霜峰的地界!”
“瑤兒喜歡,我就買了。”祁門捋着胡子笑着說。
玄風看着前面跑跑跳跳的蘇予瑤,氣得鼻子直抽抽,咬着牙說道,“臭丫頭!又不是她花錢,幹嘛聽她的?!”
“大人,您别生氣,我覺得瑤兒說的有道理所以才買的。”祁門捋着胡須,悠悠地說,“白米糕又矮又胖、又懶又饞,長得也不好看,如果我們不買下來,那它就隻能被殺掉吃肉了。”
“白米糕?什麼白米糕?”玄風疑惑地問道。
“喏!”祁門點了點面前的馬,說,“它叫白米糕,瑤兒給起的名字!”
“我槽……”玄風氣得直翻白眼,“你們還給起了名字?!”
“大人!”祁門嚴肅地說道,“不可亂語!”
“白米糕!白米糕!快來!這有貓尾草!吃不吃!”蘇予瑤蹲在前面喊道。
白米糕一聽,來了精神,甩着肚腩哒哒地跑過去。
“诶?大人快看!白米糕跑起來……也……挺快!”祁門指着跑遠的馬車,尴尬地說着。
“仙師,它是跑挺快,”玄風指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憤怒地說道,“可行李還在我身上呢!”
他冒着火,邊走邊說,“配了馬車就是為了馱行李的,結果這個該死的破馬,多一點都不想馱!”
蘇予瑤正給白米糕喂貓尾草,看到玄風鼓氣囊腮地走過來,趕緊護起白米糕。
玄風把身上的行禮包袱都摘下來,扔進車廂裡,瞥了瞥蘇予瑤,氣惱地說,“你還護着這破馬?就因為你挑的這匹馬,揍你一頓都不多!”
“我……”蘇予瑤剛要張嘴說話,就被玄風提溜起來,扔進了車内。
“仙師!快上車!”玄風招呼着祁門,又轉身點着白米糕的腦袋說,“我不管你是桂花糕還是紅棗糕!如果你不好好拉車,再跟我耍脾氣,我就切了你!”
白米糕的鼻孔噗噗地噴着氣。
玄風邁步上車,拉起缰繩,重重一抽,白米糕終于老老實實地趕路了。
“臭丫頭!”玄風一邊禦着車,一邊生氣地沖着蘇予瑤喊道,“以後,你要再買任何東西,再做任何事情都必須經過我同意!是必須!如果再被我發現你胡亂花錢,看我怎麼收拾你!聽明白了嗎?!”
“大人,瑤兒這麼小,您何必……”
“祁門仙師!以後所有決定必須經過我同意!”玄風忍着氣說道,“我就說我沒時間教養孩子,整這麼一個惹禍精,耽誤多少事?帶着她真是累贅……”
蘇予瑤縮在角落,聽着玄風的話,心裡一沉,眼淚又開始不值錢地掉下來。
“玄風大人,您别生氣……我隻是覺得,白米糕跟我很像,如果沒有人肯收留它,它就會死的……請别趕我們走……”
這回,輪到玄風心裡一沉。
他回過頭看着抱着腿蜷在角落的蘇予瑤,蓬亂的頭發,紅撲撲的臉蛋,滿臉的小心翼翼和擔驚受怕,我怎麼又對她發脾氣了?!
“丫頭,”玄風的語氣軟了下來,“我沒有……”
“哇——!”蘇予瑤看到玄風的态度緩和下來了,頓時委屈地痛哭起來。
“诶呦!瑤兒,别哭了,别哭了……”祁門連忙哄着蘇予瑤。
蘇予瑤一見有人哄自己,哭得更加放肆。
而玄風剛剛褪下的火氣,又被蘇予瑤怎麼都停不下來的哭聲逐漸點燃。
我真是造了報應!造了大報應!玄風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