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夕也将手上的白蘭花瓣放于鼻尖,盡管聞不到香味,可他卻心滿意足地揚起了眉梢。
雖并未接觸,可大抵是白蘭過于誘人,他心中很有些躁動,遂才斂了氣息。
被白蘭包圍,林言甚是愉悅,她将手裡的一捧白蘭又灑向空中,任它輕柔地從臉頰滑落,她又伸出手接了些白蘭花瓣,坐下後一瓣一瓣地數了起來:“一二三......”
月光柔柔,樹上和樹下,皆目色如水。
“唉,怎的才七十片,至少得一百片才行,”林言彎下身,借着月光在地上撿起白蘭花瓣來,嘴裡又開始數着“一二三......”待數到第三十片時,她才直起身。
軒轅明夕凝視着她滿臉的笑意,有些不解。
數完過後,林言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白蘭花瓣,将它貼在臉頰,滿眼柔軟:“一百片,雖然相處的時日不過兩月,卻仿佛過了許久。”
從前不知思憶,而今嘗盡方知如何發澀。
一百片?
軒轅明夕算了算,眉頭微擰,如此說來,她一早便知他在梨未宮觀望的事了。
念及此,他不由喃道:“你究竟是誰,又來自何處?”
林言繼續自顧叨着:“人生能有這樣的緣分也算不錯,隻是離情别緒多少令人怅惘,其實當石頭也挺好,雖有痛,卻無有悲喜,而如今有了牽挂,便如同軟肋……”
她捧着白蘭花瓣,碎碎叨的發表着感言。
加藍瞥瞥她,又看着自家隻曉得盯着卻不行動的主子,它轉了轉小黑眼,過後道:“小言言,我聽來倒是覺得你成長了不少。”
林言似是許久未聽見這聲音般,還挺親熱,她笑道:“加藍,是你來了嗎?”
“嗯,是我噜。”
她将臉從花捧中擡起,發絲上還沾着些白蘭:“加藍,謝謝你來看我,你知道無淚劍在哪嗎,我許久未曾見過它了,還蠻想念的,哦,還有月心劍,它是否又長大了些?”
其實無淚劍一直都在,隻是因它喝過她的血,因此不方便靠得太近,而月心劍最近修煉得很是勤奮,亦很少出來晃蕩。
其實白鸾也想出來唠嗑幾句,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加藍飛到桌上叼着白蘭玩,道:“都挺好,小言言無需挂礙。”
見老鳥蹲在桌上,軒轅明夕好似感受到了它的聲音,卻見林言盯着前方,并不像看見它的模樣。
他尋思着是否該施展隐身術挨着她坐下。
聽加藍如此說,林言也并未多問,她的身體并未完全恢複,自然不若先前那般活蹦亂跳,還是等過幾日再喚無淚劍吧。
她笑了笑:“加藍,夜深了,你怎麼還未休息。”
“看你沒事,遂來陪陪噜。”
老鳥瞥着樹上,它認為自家主子大概也是神智不清,竟是連要不要施展隐身術靠近這種事都要想上兩想,真是不符合他潇灑的作風。
看來這沒心之人,一旦生了情,倒如小兒學步,也是,急不得。
林言将白蘭放到桌上,捏着一瓣在指尖:“嗯,謝謝你,如今玥兒沒事,南宮昱也好好的,軒轅明夕應該也沒事,好在柳澤山莊之行隻是看起來驚心動魄。”
“嗯,你别擔心噜,你們都挺好,而且夏城可有不少好吃好玩的,你說不定會很喜歡。”
“是嗎,這裡畢竟是他出生的地方。”
林言盯着白蘭,又往四周打望了一眼,如今來到他的府邸,即便日後離開也不會有遺憾了吧。
加藍好心當起了小紅鳥:“反正你還在,何不與他多些時日相處,正所謂珍惜當下嘛!”
聽到這話,林言将腦袋趴在桌上,忍不住喃道:“我也想,但我怕一旦靠近他就會難以克制,如今受了傷,指不定沒辦法控制情蠱,萬一我忍不住呢,我不想借着這樣的借口去達到自己的欲求,實在有些臉皮太厚了……”
情蠱,她真的知道情蠱……
聽到她的渴求,軒轅明夕的心瞬間被捉住,他再也忍不住,月色下的白蘭好似被皎光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