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在心頭盤算着計劃,也沒注意到自己不安分的手指又捉了他的袖袍,她盯着南宮昱和玥兒很是般配的背影,怎麼都不大順眼。
繼而推起了紅娘任務:“公子,昨夜你說的話是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是吧......”
“可是什麼?”
“你這定論也下得太早了些。”
見她似是在組織措辭,軒轅明夕并未接話,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天高雲淡,風花纏綿。
林言歇了歇才繼續勸起來:“公子,我家小姐絕對是世間罕有的女子,你該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才是。就算你如今心悅她與香果沒什麼兩樣,可保不準會日久生情。但你若放任南公子與她如此迅猛發展,待日後你生了情意,那可就是單相思了,估計連牆腳根都撬不動呢。”
既然他不大懂,那她就好生地教!
她說得眉飛色舞,軒轅明夕聽來卻心如止水,隻是客氣回了句:“小蓮姑娘說得不無道理,玥兒姑娘蕙質蘭心,自是人間未有。”
“對啊。”
見他并未反駁自己,林言更是來勁了。她側過頭,笑得很有些谄媚:“公子果然是有品味之人,這樣吧,咱來商量商量可好。”
瞥了眼她期待的目光,軒轅明夕溫聲道:“商量什麼?”旋即他又轉頭望向前面那道殺氣騰騰的背影:“我認為自己的功夫不如南宮兄。”
聽着他認真的語氣,瞧着他一本正經的臉,林言都要笑了,她感覺軒轅明夕萌呆了。
啊忒!你可醒醒吧!
她趕忙收住雙下巴:“哎呀,你若是擔心他會殺人滅口,那還不至于如此,”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至少短時間内不會。”
這話說得很有些缜密,畢竟她也不清楚故事的全貌,是以并不曉得軒轅明夕最後會有怎樣的結局。
短時間不會?這又是何意?
不過軒轅明夕開口卻是:“小蓮姑娘言重了,南宮兄如此好品性,又怎會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來。”
好品性!得了吧,他可是冷血狼崽子!他是來殺人的!
林言不屑地哼了兩哼,順便還斜了南宮昱一眼:“唉,我這麼說确實也有些欠妥當,可我就是中意你不中意他咯。”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可細細品來确實有那麼幾絲莫名的味道。
她将中意說得如此自然,軒轅明夕卻未覺出任何不妥,隻是依舊好言:“小蓮姑娘,玥兒姑娘心儀于南宮兄,而她的福樂應該由她自己決定,對嗎?”
不對啊,看見的幸福又不一定是真的!
林言無聲地沖他笑了笑,她認為如此直白的表達不适合軒轅明夕溫和的性子,便打算深思熟慮一番再做打算,不能把孩子給逼緊了,先欣賞風景再說。
清澈的河流蜿蜒曲折地延伸開來,如一條綠絲縧将莫幹山圍着。遠目眺望,紙鴛翻飛,映趁着草色蔥隆,别有一番生機。
一群文人正引流觞曲水彈琴賦詩,林言心生感慨,這怕不就是王羲之《蘭亭集序》所描繪的場景吧。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
“明兩萃時物,秀林郁蔥茏,風和聞馬嘶,日長纖蝶舞。”
聽着如此好詩竟是從南宮昱嘴裡蹦出來的,林言轉回了四處亂晃的荔枝眼,頗有些不可置信。不過瞧着他與玥兒的甜蜜對視,她仍頗為嫌棄地拉下了眼皮子。
“小蓮姑娘,可是風大吹得眼疼?”軒轅明夕似是很關注人姑娘似地,竟是連抽眼皮如此細微的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言連忙搖頭,聲音卻有些幹澀:“沒有沒有,看美景嘛,正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
正在此時,南宮昱的軟和聲又從前頭飄來:“玥兒,你聽過莫幹山的傳說嗎?”
“傳說?倒是未曾,難道這裡面還有何故事?”
故事?
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狼崽子又要搞事了,林言急匆匆地跑過去,拉起玥兒的手就往前走。
哪成想南宮昱卻死皮賴臉地蹭了過來,挨着玥兒繼續說着:“嗯,莫幹山以莫邪和幹将的愛情聞名,是名莫幹山。傳聞中幹将為保護莫邪,耗費心力為她鑄造了一把絕世好劍,取名為莫幹劍。”
林言可真想捂住那張嘴,往日她嫌那嘴裡沒聲,今兒卻煩他話多,可真是狼嘴裡吐不出象牙。
但吐出了一把劍,一把死亡之劍!
昨夜她本想問問書神有關莫幹劍一事,但等了老半天也沒被搭理,想着自己剛來這裡的劍身,她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三人在前面并排走着,軒轅明夕隔了幾步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他腰間别着把長劍,隻是用了幻術,因此旁人看不見。
加藍從林言肩上飛回來,拿腦袋蹭了蹭,慢吞吞道:“小夕夕,丫頭方才的話也很有些道理,你不是也想保護小玥玥的噜。”
軒轅明夕清眸平淡:“如今尚不清楚南宮兄意欲為何,九公主出宮之目是何,一切都如空中迷霧,又何必急于定論。”
“是,小夕夕向來深思熟慮又顧及大局,除了她之外噜。”
加藍故意提了此話,因它是隻貼心的老鳥。
軒轅明夕平靜的目光有些悠遠,過後才溫聲:“加藍,你知道她在哪嗎?”
“清楚又如何噜,反正小夕夕你又不會知道。”
加藍說完就飛回了林言的肩頭,又閑閑地啄起了梅花發钗。
軒轅明夕盯着梅花發钗,自顧喃了句,不可能,也許隻是湊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