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延這番承諾,白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幕籠罩,繁星閃爍。
巫王宮的大殿内燭光搖曳,彌漫着神秘而莊重的氣息。
從外面看,九層高的巫王宮依山而建,昏黃的燭光連城一片,看起來巍峨又神聖。
宋延一身紅色苗疆喜服,銀飾閃爍,身姿挺拔如松,袍角與領口繡着的金色符文在燭光下隐隐閃爍,俊朗清逸的面龐上是不加掩飾的緊張與期待。
高挑空曠的殿内一片紅色,就連房梁上盤着的思思哥倆,都各自頂着一朵紅色的絹花,殿内滿是喜慶的氛圍。
賓客來不多,裴青站在一側,藍苑一家也被請了過來,而主位上不光坐着巫王白息,還有一位位面容嚴峻的族老們。
族老之所以稱之為族老,不光是輩分老,更是為苗疆子民做出過重大貢獻的人,是值得所有苗疆子民尊敬的長輩。
隻是為宋延鎮場子,他們擔得起。
車轍聲從殿外傳來,宋延眼睛一亮,下意識想迎上去,随即意識到眼下場合不對,又堪堪停下了腳步,耐心等在原地。
上座的白息見狀,眼中閃過絲絲嫌棄,仿佛看見十幾年前,他的好姐姐迫不及待嫁給那個小白臉一樣。
族老們習慣闆着臉,但是如此喜慶的日子,也難免眼含笑意,眉間的褶皺也松了幾分。
江念安身披一襲绯紅嫁衣,頭戴銀冠,精緻漂亮的面容在銀鍊下若隐若現,目光與宋延相對,情意綿綿,随後又不好意思斂目移開。
雙玉難得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推着殿下走進了殿内,臉頰是紅的,眼眶也是紅的。
宋延大步而來,從雙玉手中接過車攆。
雙玉抿了抿嘴角,轉身時輕輕拭了拭眼角。
她家殿下成親了啊......
燭火搖曳,一對新人在舅舅和族老的見證下,完成了莊重的結發之禮。
宋延剪下自己和對方的一縷發絲,相互纏繞,放入錦囊,寓意着從此兩人命運相連,永不分離。
四目相對,宋延握緊了江念安的手,眼中千絲萬語,紛紛化作繞指柔。
江念安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個傻子!愣着幹嘛呢!
溫暖的燭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道幸福的剪影。
微風輕拂,族老嗓音沉重地告誡宋延:“臨鶴,莫要辜負人家。”
宋延輕笑一聲,也嚴肅回道:“我不會的。”
江念安側目看着宋延清俊的側顔,還有那雙寫滿堅定的眼睛,心中滿滿當當的,她想,她的選擇沒有錯。
宋延,他值得信任。
夜幕深沉,将世界溫柔包裹,唯有那皎潔的明月,灑下一片銀白的光輝。
新房内,紅燭搖曳,光影跳動,江念安坐在喜床上,黑發披在身後,俯身将床上的瓜子、紅棗等東西收到一邊。
宋延褪下外衣,走到桌邊拎起備好的喜酒,斟滿兩杯酒端了過來。
見江念安在搗鼓這些,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挑這些做什麼?留着多好?早—生—貴—子?”
江念安動作一頓,羞紅了耳根,她羞惱地回頭瞪了宋延一眼:“你睡覺不嫌膈啊?!”
宋延挑眉,也沒說嫌還是不嫌。
他将手裡的兩杯酒遞給江念安:“幫我拿下。”
江念安接過宋延手上的酒盞,就見宋延一把将她抱到一旁:“诶诶诶?!”
對方的動作太過突然,江念安一時不察,險些将手中的酒杯灑落。
見江念安表情驚慌,宋延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别怕。”把人在椅子上安置好,宋延笑着湊近了江念安,輕聲安撫。
那雙明亮又深情的封魔像月牙兒般彎起,裡面盛滿了笑意。
在江念安愣神的時候,宋延大步返回,彎腰一捏,便将最上面的一層喜被整個卷起拎走。
江念安:“......”
那她剛剛算什麼?
算她勤快?
江念安捏着手中的兩杯酒,緩緩垂下眼簾。
安靜中,隻能聽見不遠處宋延細細碎碎的聲響,江念安感受着心髒的劇烈跳動,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和宋延成親了。
今晚,便是她倆的洞房花燭夜......
想到雙玉提前為她準備的東西,江念安便覺得臉頰又開始熱了起來。
這...真是......
真是......
唉......
好難為情啊。
江念安抿着嘴角,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枕頭,又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
新的喜被重新鋪好,喜慶的色彩布滿寝殿。
腳步聲傳來,江念安擡眸,便見宋延單膝半跪在自己身前。
貼身的紅色裡衣半敞,露出雪色的胸肌,随着呼吸的節奏,起起伏伏。
他從自己手中接過其中一杯酒,動作緩慢而随行,那雙鳳眸卻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專注而炙熱。
江念安抿了抿嘴角,心底滿是羞澀,但還是舍不得移開目光。
須臾,宋延輕松笑了,他緩緩擡手,繞過江念安的小臂,輕笑着說:“殿下,該喝合衾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