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玉下意識看了眼江念安,沒敢接話。
江念安有些震驚于宋延的大膽,但也沒在意,畢竟這些傳聞她也聽過不少。
皇帝的兒女衆多,但是太子之位卻隻有一個,無論是誰坐上去,都會有看不順眼的人在背後嘀咕。
不過,她倒是真希望九皇子能上位......
“你膽子還挺大。”江念安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宋延挑眉,毫不膽怯的說道:“這可都是民間衆所周知的。”
江念安不再接話,與一個認識幾天的人談論這些,不合适。
她轉移話題道:“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明日一早出發如何?早去早回。”
雙玉點頭,看了眼宋延,有點不放心:“殿下要不要帶上裴青?”
起碼裴青身手不錯,若是這個宋延心生歹意,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宋延嘴角一勾,挑眉不語。
江念安瞥了宋延一眼,點了點頭:“人數不宜過多,小九留在别苑,你跟裴青随我一起。”
雙玉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西南多雨,尤其是這個季節,得帶幾把傘。”雙玉在内室走來走去,看見什麼都想帶上:“殿下愛喝酒,孟叔釀的青梅酒還有不少。”
江念安看着椅子上大包小包的物品,眨了眨眼睛,委婉勸說:“酒就不必了吧,衣物一兩套就好,就一輛馬車,能放下嗎?”
雙玉回頭,看了眼椅子,沉默了。
好像确實有億點點多了......
她扶了扶額,第一次出遠門,總覺得什麼都想帶上。
“好吧,我再去掉一些。”雙玉無奈的将包裹重新整理,減去一些沒必要的物品。
江念安甩了甩尾巴,積極建議道:“可以問問宋延,他應該比較有經驗。”
雙玉點頭:“好。”
車馬備好,行李也收拾妥當。
因為宋延說西南蛇蟲較多,又讓雙玉下山買了些必備的藥草,一能驅蟲,二能治療。
然而,就在一切準備就緒之時,意外出現了。
“殿下!長公主到訪!”
小九着急忙慌的從門外跑了進來,臉上是止不住的慌亂。
江念安眉心一簇,也被這不速之客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旁的宋延好奇問道:“長公主?她怎麼會來?”
江念安無語地看了宋延一眼:“我哪知道?”
頭疼。
“快,先抱我回寝殿。”江念安理所當然的指揮着在場唯一的男性,又回頭對小九說道:“你去前面看着,就說我病重無法下床,能打發就打發走,不能的話......讓裴青跟着。”
“是!”小九點頭,又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江念安拍了拍宋延,催促道:“快點!以防萬一,一會兒把你搞得那些草藥和毒藥湯也送進寝宮。”
宋延咬牙解釋:“說了沒有毒,都是大補的草藥。”
江念安不停,繼續嘀咕着:“江溶可不好打發,還是得兩手準備......”
宋延:“......”
唉。
鵝黃色的紗幔垂下,江念安小心的用被褥将尾巴蓋得嚴嚴實實,宋延把他存下來的草藥全都抱了進來,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苦澀的味道。
尤其是那熬藥的砂鍋,殺傷力極大。
江念安捂住口鼻,看着宋延面不改色的将鍋放到角落裡,還興緻勃勃地建議道:“要不加點水煮一下?感覺效果會更好。”
江念安嘴角一抽:“你開心就好。”
就這樣,宋延目光閃閃的開始了他的‘宏圖偉業’。
江念安猜測的不錯,病重這套說辭的确攔不住嬌縱蠻橫的長公主。
小九抄近路跑來禀告,說長公主正在往這邊趕,孟叔和裴青随同。
江念安點了點頭,安詳躺平,裝作病重的模樣。
“靠你們喽。”江念安看了簾外的兩人,語氣淡然,有種看破生死的感覺。
宋延挑眉不語,看着角落裡冒着白煙的砂鍋,躍躍欲試。
小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隻覺得屋内氣味古怪至極,但是聞多了,又覺得還好。
不多時,嘈雜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宋延小九循聲望去。
公主儀仗,隆重而奢華。
四名宮女蓮步開道,長公主江溶下巴輕揚,自信而驕矜的踏入殿内,孟叔、裴青和數十名宮女緊随其後。
環佩作響,繡着精緻花紋的裙擺拖在地上,金絲綢緞,五一不在彰顯皇家尊貴。
一進門,就是一股子濃重的苦澀味,江溶眉心立馬緊皺起來,捂住口鼻不客氣地說道:“皇妹雖在病中無暇治下,但是寝殿内的味道也太難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官房[1]。”
宋延擡眼看了這位長公主一眼,能用官房做對比,看來這位長公主早已跟江念安撕破臉皮了。
而長公主又與太子交好......
啧,看來這位備受皇恩的表公主,處境并不是很美妙啊。
江念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躺在床上懶懶的說道:“前些日偶感風寒,草藥味是大了些,真是不好意思啊,皇姐......”
聲音低低地、啞啞地,聽起來有氣無力,的确很像是病重的模樣。
宋延沒忍住回頭瞥了眼,眼神好奇。
江溶嫌棄的看了眼床榻,走到椅子前,看了眼身後個宮女。
宮女了然,俯首垂眸,上前用帕子擦了擦座椅,江溶這才施施然坐下。
宋延嘴角一抽,這椅子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
至于嘛?
顯然,江念安也看見了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了,她繼續壓低嗓音客氣道:“皇姐遠道而來,可惜妹妹病重,無法親自迎接......小九,快給皇姐倒茶。”
“皇姐有所不知,近日妹妹一直用的是藥茶,感覺喝得多了,身體也好了許多......”
江念安還在絮絮叨叨,小九已經忐忑地端着茶盞往前走,面容有些古怪。
忐忑回頭,還能看見宋延催促的目光。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