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話,顔如芝心道,原來這就是韓臯的庶出妹妹,韓采玲,現年十六歲,與她同歲。
“今夜是女兒節,我本約了念荷一起來的,但剛才走散了!”
邊說邊瞧着顔如芝,不由得道:
“好俊俏的郎君,就是遮着半邊臉,你是我哥哥的好友?”
“在下姓顔,韓兄的好友!”
顔如芝立時自我介紹道,韓采玲卻是道:
“顔哥哥,聽着你的口音,你不是長安人士啊!”
“采玲!”
韓臯聽着顔如芝的回答,心知她并不想讓妹妹知道她的身份。但采玲卻一直在追問,不由得出言禁止。
顔如芝卻是大方的道:
“無妨,我确不是長安人,我在江南長大,這次,是來投親的。恰好遇到這七夕節,都說曲江流飲,自是想來觀賞一翻!”
聽着這話,韓采玲卻是立時接話道:
“那顔哥哥可真是趕得好,今日曲江河畔放河燈,姑娘們以歌會郎,郎君們以詩會友,連平康坊的姑娘們,也會歌舞一番,好不熱鬧,不若咱們一同前往!”
瞧着韓采玲那精彩的眼神,顔如芝轉向一臉不情願的韓臯道:
“好啊!”
七夕節,牛郎織女相會。一般,往常年都是下雨的,傳說是為了方便喜鵲結橋,讓牛郎與織女相會。
不過今年他倆估計是聚不上了,但見滿天星辰,月牙挂于樹梢上,樹下聚滿了男女。
他們各色行裝,男的俊,女的俏。還有臉譜,雜耍,小吃鋪。而江上,更是停滿了船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郎君,你瞧,那邊有賣荷花燈的!”
小滿頭一次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還是在晚上,燈火通明,特别高興。顔如芝也是頭一次,十分的興奮。韓采玲更是像個導遊一樣,每一樣都給他們介紹。
幾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韓臯都将沈震給抛到腦後了,還買了個面具給大家帶着玩。
“采玲,你怎麼在這,讓我一頓好找啊!”
顔如芝幾個人玩着玩着就去了江邊,但見一妙齡女子正于江邊,身旁卻是站着一個俊朗的男子。
“睦王!”
韓臯立時拉着幾個人行禮,睦王卻是道:
“本王此次隻是到此一玩,不必拘禮。”
“念荷,你怎麼在這啊!”
韓采玲立時上前,與那女子道。那被叫念荷的卻道:
“剛才我們被沖散了,我恰好遇到了睦王。”
楊念荷邊說邊低頭,用眼角的餘光瞧着一旁的睦王,一臉的愛慕之形。
韓采玲卻是拉過楊念荷,小聲道:
“你是不是故意偷跑去找他的?”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人卻是都聽到了,引得楊念荷一陣臉紅。輕推了下韓采玲,瞪了她一眼。
睦王李述,代宗的第三個兒子,人稱睦王或三王,母親是崔妃。這個叫念荷的便是睦王的表妹,楊度是其父親。
前不久,那起失蹤女子的案子裡,就有她。楊度表面上是崔妃的表哥,不過似乎是出了三服的那種親戚,不過楊度卻是崔妃娘家中比較得用的一個。
這是韓臯平時在她面前嘀咕的。
“這位郎君,可是姓顔?”
睦王瞧着顔如芝,不由得道。顔如芝瞧着這個陌生的男子,似乎并未見過,但嘴角卻是彎起,雙手一拱,道:
“上次,你在紅椒館智破殺人案,我也在場。你這面具,卻是讓人記憶猶新!”
睦王解釋道,顔如芝卻是拱手道:
“我自江南而來,對這邊的氣候還不是很适應,臉上起癬,怕驚着旁人,望睦王見諒!”
“顔兄客氣了。我大唐民風開放,顔兄自也是另具一格。”
正說着,卻聽得一陣絲竹之聲,但見得一燈火通明的船頭,一女子正迎風而唱:
“渌水明秋月,南湖采白蘋。
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