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木伯的樣子,顔如芝知道他在故意打趣她,不由搖着他的手臂,撒嬌道:“木伯?”
木伯被她搖晃得整個人都晃了起來,不由得笑道:“呀,呀,呀!我怎得忘記,今日,可不是我們囡囡的生辰!”
聽着這話,顔如芝立時笑道:“木伯,我要吃你做的長壽面!”
“好,木伯一會兒就去給你做!”說着,另一隻手将那掃帚放在牆邊,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支金钗,遞給顔如芝,道:“丫頭,這是我給我姑娘備下的。現下,歸你了!”
瞧着那素金的钗,光滑的钗頭處鑲着白色的玉石,簡樸而不失優雅。顔如芝推手道:“木伯,這我可不能要!”
“你莫不是嫌棄這東西素簡,丫頭,我可和你說,這天下可沒有比它更貴重的了!”木伯笑着将那金钗往顔如芝手裡放,卻是道:“丫頭,你拿着吧,反正放在木伯這裡,也是無用的。”
顔如芝知道,按着木伯的年紀,估計他女兒現下也有三、四十歲了。她雖曆史學得不好,但也知這幾十年來戰火紛亂。木伯的女兒,怕是早已不在這人世了。
“我自小就将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你拿着它,木伯也算是對得起了!再說,這狗皮膏藥,還不值點錢!”
瞧着木伯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顔如芝趕忙道:“木伯,我這可是孝敬你的,可不是要你東西的!”
“好,好,好!木伯知道囡囡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這腰啊,要不是你這每日的狗皮膏藥,早就直不起來喽!”說完,卻是哈哈地笑了起來。
聽着木伯的話,顔如芝想着木伯并不把她當外人,不由得道:“好,木伯,我收下。以後,我給你養老!”
“好,好,好!我的乖囡囡,木伯給你帶上!”顔如芝立時将自己的頭發湊了過去,借着木伯那顫巍巍的手,将金钗别在了發髻上。
“芝兒,你又在讨好你木伯了!”此時,一道女聲傳了過來,顔如芝不由得擡頭瞧着正站于院内的女子,一身道姑衣衫,明台清亮如星。
“師傅!”
但瞧着她頭上的金钗,□□師太明顯一滞,卻是歎了口氣,道:“你到底,還是将它拿了出來!”
“我守了它這麼多年,也該給有緣之人了。”木伯拍了拍顔如芝的手,道:“我去給你下面,你且跟你師傅去吧!”
“木伯,我就那一說,你的眼睛……”近來木伯的眼睛越發不好,在她看來,估計木伯是糖尿病。因為她剛認識他時,他可是很胖的。後來不知何時,突然消瘦,且她私下瞧過,木伯不時出虛汗,汗水滴入泥土中,常被螞蟻圍着,應該就是糖尿病導緻的。
“無妨,一碗面條,木伯還是下得了的!”木伯邊擺着手,邊躬着身子,向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卻是向着顔如芝招了招手,道:“與為師進來!”
“是,師傅!”說着,顔如芝便轉身跟着□□走入庵堂内。
顔如芝一蹦一跳地進入庵堂,還是像之前一樣,跪在真武大帝的面前,雙手合十,微閉雙眼,嘴裡念念有詞地說道:“帝君,弟子顔如芝今日過生辰,不求天下太平,但求平安一生!”
說着,便給真武大帝磕了三個頭,起身後還燒了一柱香。這才轉身,向着□□的房間走去。
“師傅,我向真武大帝請願,希望我一生順遂。”
□□師太卻是笑了笑,道:“我的傻芝兒,這人生下來,命數就是定下的,可不是求來的!”
“那真武大帝都保佑我這麼多年了,還讓我拜了師傅,定然是保佑我的!”
“你啊!”□□邊說,邊将手中的帕子打開,露出一支粉晶的镯子。但見得□□師太拉過顔如芝的手,将那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道:“這是我年輕時所配的,今日是你生辰,師傅将它送給你!”
顔如芝雖對珠寶沒有太大的研究,但眼前這東西,她還是知道的。這是一隻櫻花镯子,質地雖不如和田玉那般溫潤細膩,但它清透無雜質,幾朵櫻花飄聚一處,在這純人工且天然的社會裡,這東西,可不是便宜貨。
顔如芝立時要推辭,□□師太卻是道:“近日,靜慈觀主來信,想邀我前去講經。我已然答應,這一去,怕是要有數月不得相見。此镯是為師以前之物,現下為師修行多年,已然用不上,你且收着。”
“多謝師傅!”顔如芝卻是摸着這玉镯,不由得心裡一片高興。顔家也是個中康之家,上好的東西沒有,但一般的首飾,顔府還是從不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