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熟悉的聲音傳來,眼前人影一晃,穩穩接住了摔下樓的南薇語。
采月将要從嗓子眼裡飛出去的心髒,在見到南薇語安穩落地的那一瞬總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阿璃?”南薇語驚魂甫定,回頭見了救自己的人是許清璃,暗道運氣好自己撿回一命。
“顧兄?”
許長津擡眼朝樓上望去,見到陰沉着一張臉的顧玄安,不免有些疑惑。
“顧玄安,你要做什麼?”許清璃不客氣地質問道。
顧玄安哂笑一聲,“南小姐用酒壇子砸了我,我讓南小姐送我去醫館,何錯之有?”
許清璃自然不信他的托詞,反問南薇語,“阿語你有沒有傷着?”
“幸好你來得及時。”南薇語緩緩說道。
見她無恙,許清璃才放下心來,回頭再看顧玄安,眼裡七分不屑三分嘲諷,“阿語無事,我也就不與你計較。”
聽了這話,顧玄安臉黑如鍋底。
“長津,送顧公子去醫館看大夫。”許清璃回頭囑咐胞弟。
許長津無奈地耷拉着臉對顧玄安做了個手勢,“顧兄請。”
顧玄安一步一步緩緩下樓來,經過南薇語身邊時,故意在她耳畔冷笑低語,“南小姐,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
南薇語擡眼瞪他,他笑着大步離開。
“此人就是個瘋子,阿語你别理他。”許清璃蹙着眉頭,對顧玄安由來不喜。
“我知道。”
又見南薇語情緒低落,好生安慰了她一番,親自送她上了馬車。
馬車走到半途,南薇語就睡着了。
及至南府門前,采月方喚醒她。
主仆二人剛邁進門檻,奶娘朱氏就匆匆迎了過來。
“我的好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怎麼了?”南薇語狐疑地看着她。
朱氏湊近她耳畔低語,“老爺和夫人在花廳,據說是越國公替穆王說親來了。”
“什麼?”南薇語訝然色變。
穆王司晏請了越國公來說親?
南薇語暗自冷笑,怪道他還真是有本事。
可惜,已知他真面目的南薇語絕無可能嫁他,父親也絕不會同意的。
她匆匆趕去花廳。
恰巧在廳外聽到了越國公在給司晏說好話。
“小穆王也算是老夫的孫輩,十幾歲就随老穆王上戰場殺敵,一身本事侯爺也當看在眼裡,語丫頭嫁過去也不算辱沒了她……”
聽這話,南薇語隻覺得諷刺極了,她急匆匆地沖了進去。
“爹爹,女兒不嫁!”
平南侯和沈氏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下去!”平南侯命令道。
南薇語抿了抿唇,面對父親的怒火第一次不退縮。
“國公爺,麻煩你去告訴他,我南薇語這輩子甯可絞了頭發去做尼姑也絕不會嫁給他。”
說罷,她也不管在場之人什麼反應,轉身就離開了花廳。
“語丫頭今兒吃錯藥了?”平南侯奇怪地低斥。
“我去看看她。”
沈氏起身追了出去。
南薇語還未進淑甯院,母親就在身後喊住了她。
“娘親。”
南薇語微微蹙眉,她又覺得額頭的傷口疼得一顫一顫的,難受極了。
“你今兒是怎麼了?”沈氏疑惑地伸手去探她額頭,指尖卻被燙了一下。
“這是發燒了?”沈氏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還不趕緊去請大夫。”她随即叮囑發愣的采月。
“是。”采月急忙領命退下。
沈氏牽着女兒的手走入院裡。
母女二人面對面坐着,沈氏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你剛剛實在是太失禮了,你可知錯?”
南薇語低垂着頭,“女兒知錯。”
“自古以來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氏嚴肅的看着女兒,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是我和你父親給你定的親事你不樂意,你會怎麼做?”
聞言,南薇語怔忡地擡頭看向母親,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也要學你姐姐跟人私奔嗎?”沈氏蹙起眉頭。
“不會。”南薇語苦笑着解釋,“女兒沒有喜歡的人。”
“當真?”沈氏追問。
“嗯。”南薇語點點頭。
沈氏握住女兒的手,目光變得溫柔起來,“你放心,娘親和你父親不會随意給你許婚。”
說着輕笑出聲,“就你父親那個臭脾氣,若不是看在越國公是長輩的份上,早把他攆出府去了。”
南薇語心裡生出好奇心,“爹爹他跟老穆王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
沈漫不經心的态度,“兩個都是倔脾氣,在戰場上誰也不服誰……”
說到這兒,一抹愁緒在眼角眉梢悄悄滋長,她頓住沒有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