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一行人在一張價值上億的沉木長桌前落座,示意品酒師給他們倒酒。
品酒師一邊為客人倒酒,一邊介紹着每一款酒的産地、發酵方式、釀制工序,以及入口後的前味、中味、後味。
一個個生僻拗口的法語、德語輪番沖擊着姜喬有限的認知。
她表示啥也聽不懂,嘗過以後更懵了,品酒師說舌尖是甜的,舌中是酸的,舌頭打卷又是香的,她一個沒嘗着,隻要是入了她的嘴,清一色都是澀和辣。
不管品酒師說的多高大上,她都隻有一個感受--又貴又難喝。
錢曜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雖然早知道她不會品,但還是想看她能裝到什麼程度。
從第一輪的品嘗來看,她懵逼的樣子倒是本色出演。
“姜小姐覺得這款酒怎麼樣?”他笑着詢問。
“還行。”她雖然不覺得好喝,但該給主人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具體是哪裡還行呢?口感、發酵方式還是原産地的選址優劣,能給我一個更确切的回答嗎?”他追問着。
姜喬和林晔臣同時看向他,他忙解釋道:“别誤會,這款酒是我親手釀制,接下來将會作為主推款,這麼問是想收集大家的意見,加以改進,算是提前做用戶調查,還請姜小姐幫我個忙。”
姜喬了然颔首,如實道:“那您找錯人了,我不會品酒,我吃着都一個味,辣嘴巴,怕是給不了您中肯的意見。”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眼底不乏了然之色。
姜喬剛剛一出場就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因為她過于簡樸的裝扮和錢曜親自帶領的尊榮太過割裂,叫大家都生出一絲好奇,于是都在默默的觀察她。
從她剛剛品酒的表現,外加錢曜刻意刁難的話語,衆人立馬就和昨晚戲弄他弟弟那個人對上了。
也隻有對方身份足夠端不上台面,才會讓傲慢自負的錢曜不惜親自出面找回場子。
看似品酒,實則存了羞辱的意思,說白了,就是用錢和勢來壓人,這也是錢家一貫的做派。
姜喬壓根不在意周圍人的嘲笑,招手叫來一個侍應生,和她耳語一番後,對方躊躇的看了錢曜一眼,得到他示意後,她才離開。
等她再次回來時,托盤裡多了一聽罐裝雪碧。
在場的人腦袋上齊齊冒出一個問号,不知道她要幹嘛。
方浩側頭和林晔臣耳語道:“我怎麼忽然激動起來了,感覺她好像要搞事。”
林晔臣笑而不語,看向姜喬的眼神寫滿了期待。
姜喬在衆目睽睽之下,學着品酒師教的步驟和手法,把雪碧當作紅酒,傾斜着倒進紅酒杯,擡起來對着光觀察,而後認真的晃動酒杯,細細嗅聞,動作神态都寫滿了虔誠,把品酒師示範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品酒師:你禮貌嗎?
等紅酒和雪碧充分嚯嚯均勻後,姜喬優雅的沖在座的人舉杯示意,而後矜持的抿了一口,液體從舌尖流入,在舌中停頓幾秒,而後湧向舌根,最後滑入喉嚨。
放下高腳杯後,她砸吧了一下嘴,滿意道:“如果您實在要我說意見的話,我建議大家兌雪碧喝,既不影響外觀,又好下口,分分鐘喝光一瓶,您這銷量不就上來啦。”
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錢曜的臉當即黑成鍋底,你個土鼈,真是豈有此理!!!
方浩卻肆無忌憚的笑出聲:“哈哈哈,好主意,點了!”
林晔臣也被她逗樂,眼底盈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