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偷偷瞪了他一眼。
“鹿鹿,來。”秦麗挽好笑地看着他們之間那點悄悄的小别扭,朝安知鹿招招手,手裡還拿着個小盒子。
安知鹿應了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路肆,得了他鼓勵的目光,轉身快步走過去,拉上秦麗挽朝她伸着的手,手裡被她自然地塞了那個盒子進來。
“打開看看。”秦麗挽含着笑的聲音很溫柔,含着鼓勵的目光看着她。
安知鹿略有所感,輕輕打開手裡的小方盒。
雅緻簡單的木盒子裡,裝着一隻豔麗濃郁的潤綠镯子,種質細膩,色調鮮明。
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镯子。
不知所措地回頭看向已經跟上到她身邊的路肆,卻見到他臉上也滿是錯愕。
“這是……”
路肆見着有些眼熟,想起來就在剛剛看過的照片裡,在還沒有跟常明松結婚的路蘭韻的照片上見過。
那時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就是帶的這麼一隻镯子,隻是後來再也沒見過。
他還以為,它跟着路蘭韻的那些‘割舍’一起留在過去了。
路竹笙看着那隻镯子,沉默了片刻才解釋起來:“常瑾瑜送她的,後來人沒了之後就被她收起來了,後來她就寄給了我,讓我們幫忙保管。”
秦麗挽扶了安知鹿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說着,像平常母親一般溫柔:“小肆的媽媽不在了,我和他舅舅就是他剩下的長輩了,我們得替他媽媽把要做的做了。”
“答應舅媽,你們要好好的,注意身體,每天開心,沒什麼是過不去的啊。”
手裡的镯子水色清潤,如同驟雨洗滌過一般,紋理細膩質地純淨。
安知鹿不知所措地捧着木盒子,不敢有多點大動作,擡頭看向路肆。
路肆垂着眸子,看着那隻镯子,聲音微沉:“這是她說的?”
見秦麗挽溫和地點頭,路肆抿緊了唇,見到安知鹿還慌亂地不在狀況,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緩聲道:“寶寶,收下吧。”
目光垂落,看着那隻陌生的镯子,溫潤的色澤好像還留着那人的體溫。
“以後有時間,我們去看看她吧。”
夜深了,秦麗挽和路竹笙心态再怎麼年輕,終究熬不過他們幾個年輕人。
秦麗挽看了眼鐘表,距離零點還有段時間,伸手掩嘴,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呵欠。
路竹笙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讓他們小年輕守着,我們回去睡覺,到你平時休息的時間了。”
秦麗挽朝他點點頭。
兩位長輩離開之後,安知鹿手還摩挲着那個盒子,重量不大的盒子卻在手裡沉甸甸地像有萬兩金般重。
手裡的盒子低調卻不顯得樸素,古樸而雅緻,但安知鹿知道,它和裡面的镯子,見證了一段凄美又混亂的愛情。
路羽陽終于放下手機,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直接半躺進沙發裡,隻手撐起頭,看着他們:“哥,還有一會才到零點呢,咱幹點啥打發打發時間吧。”
“遊戲打完了?”路肆撐着頭看他,不戳穿他故意在路竹笙面前裝着沉迷遊戲的小心思,意有所指道:“逃避是沒用的。”
他說得漫不經心,懶懶散散地倚着沙發扶手坐着,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拿着盒子格外沉默地安知鹿身上,見她摸着那盒子的邊緣,抿緊着唇很是困惑的樣子,凝眸沉思了下,伸手捏了捏安知鹿的後頸。
安知鹿驚醒一樣擡頭看他:“嗯?”
她還在想着路蘭韻,她對路蘭韻一點了解都沒有,唯一的印象隻是個瘦削但略顯強勢的女性,是江悅最好的朋友,是路肆的媽媽。
以為她會是個冰冷的、也如工作機器一般的女人,但她好像不止如此。
“她其實不強勢,也很溫柔,如果你想知道,以後我一點一點跟你說我眼裡的她是怎麼樣的。”
路肆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很自然輕松地提起在他面前灑脫地離開的女人。
路羽陽擡手打了個呵欠,看了眼那盒子嘟囔了句‘原來那是姑姑的東西。’
轉頭繼續說着,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我沒想逃避,但我又不知道怎麼辦。”
路竹笙老想着他進公司裡鍛煉,可他根本就志不在此,頭疼得不行:“他就不怕我把家裡的産業給禍禍掉嗎?”
有一下沒一下地抛着手裡早就玩膩了的手機,扯了下嘴角,“心可真大。”
路羽陽是真的羨慕路肆和安知鹿,事業是喜愛的,人生目标規劃清晰還成功,不像他,渾渾噩噩地不知道要幹什麼,這樣想着,路宇陽也沒什麼顧及地大大咧咧跟安知鹿說着。
沒想到她還能成為羨慕的對象,安知鹿愣了下神,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就是人類的悲歡各不相同吧。”
“你如果說羨慕我,還不如羨慕安知行,那個才是真正事業成功,人生規劃又清晰的人。”
安知鹿說的是事實,卻沒想到路羽陽會慌忙又嫌棄地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