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莫名其妙降了級,可難受了。”
男人的銳利的眉眼飛揚,蔫壞地不行。
安知鹿無言地一手推開了他不要的臉,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她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兩個大行李箱承擔了一切。
一手一個從卧室裡拖出來,略一用力,松手,兩個箱子就順順溜溜地滑倒了路肆面前。
安知鹿抱手倚在門框邊,略擡起的下巴傲慢又嬌氣,驕矜得不行,“幫忙幹活就不難受了,拎着吧。”
路肆低頭悶笑了兩聲,在女孩羞惱前,才正色起來,學着以前用來逗女孩的模樣,翩翩有禮地隻略彎下身。
“遵命,我的大小姐。”
*
路肆家離安知鹿家不到半小時的車程。
一路領着人到了家門口,剛輸完密碼,還沒确認,忽然想起了什麼,路肆扭頭望向安知鹿欲言又止。
安知鹿:“?”
路肆遲疑,無奈地笑了下:“沒什麼,就是……荔枝在家,可能會有點熱情。”
。
安知鹿沒接收到路肆的預警,直到路肆将門打開了條小縫,熟練地一腳堵住——
一團黃毛□□脆利落地攔在腳下,“喵嗷~”
荔枝沒有“越獄”的想法,習以為常又熱情似火地扒拉上路肆的靴子,繞個不停。
安知鹿被吓得一愣,半天才遲疑着辨認着這輛半挂小貓:“這是……荔枝?”
看見路肆熟練地一把将它撈起來,在懷裡毫不客氣的撸了兩把,小貓舒服地尾巴都蜷了起來。
一團黃白色的毛絨絨窩在他的臂彎裡,嘤嘤嗚嗚個不停,慵懶又親人。
圓潤的貓瞳從縫隙裡好奇的看着安知鹿,轉也不轉,絲毫看不出曾經被遺棄後的警惕和骨瘦嶙峋。
路肆撸完,将小貓放回屋裡,“先進去,它很親人,你可以摸摸它,一會兒它就黏上來了。”
安知鹿瞧着那隻剛被放到地上就又走了過來,抓着路肆的褲管就想往上爬的小貓,不可置否地笑了下。
路肆的家是低調雅緻的意式極簡風,入眼滿是黑白棕。
倒是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路肆推開一道房門,“裡面我已經準備了些日常用品,但不知道你有沒有用慣的,這附近有購物廣場,晚點可以過去補齊。”
毫不驚訝于他的細心,安知鹿挑了挑眉,房間裡面的原木色的布置溫馨得跟外面有些格格不入。
視線從布置上一一劃過,安知鹿了然地笑了下,“你按照以前的來買的?”
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都是兩人分開前她用慣的那些,安知鹿撫了撫床上柔軟的被子,熟悉的橙花熏香輕淺地萦繞在鼻尖。
安知鹿扭頭,眸子裡目光純淨清白,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含着明顯的笑意,“哥哥,我有點懷疑你是蓄謀已久诶。”
路肆呼吸一窒——
她是故意的。
路肆偏頭輕咳,耳畔染着可疑的薄紅,“咳嗯……那什麼,你先收拾,我去做晚飯。”
男人的背影挺拔,卻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樣。
安知鹿輕笑出聲,她确實是故意的。
順手撈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摸到她腳邊的荔枝。
一下又一下地給荔枝順着毛,聲音輕若呢喃,眸子裡綴滿笑意,“他好像變了,但又好像還是他,對吧?嗯?”
膝蓋上的小貓乖乖趴着,一點也不抗拒人類的接觸,溫暖的毛發随着呼吸安靜地起伏着,伴着輕淺的呼噜聲。
但也不理人,隻有尾巴時而狀似無意地在安知鹿的腕上輕掃,似有若無地勾着人。
安知鹿笑了下,輕輕地又撸順了幾輪毛才把荔枝放到床上。
翻開兩個箱子,環視着檢查了一圈整個房間。
該說不愧是他麼?
居然這麼幾天就準備得這麼齊全,不僅洗護用品是她常用的,就連睡衣常服之類的也按她以前的喜好準備了好幾套。
這麼一下來,顯得她那兩大行李箱反倒沒什麼用處了。
盤坐在打開的行李箱面前,安知鹿放空了好半天。
好讨厭整理……能不能喊他來幫忙……
回想以前,她頤指氣使地指揮那人做事,就像看見他臉上表情冷得跟冰山一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次敷衍。
“……算了。”
那也是以前了。
幸而東西不多,吭哧吭哧半個多小時,總算勝利在望。
探向行李箱的手忽地頓住。
是一個占據了半個箱子大小的一個盒子。
安知鹿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這麼多年陪伴她最久的一個娃娃,也是她進入人偶是這一行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