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楚意回到自己家，扔下包，徑自去泡澡。

剛洗過的頭發濕漉漉，滴着水，她用抓夾把頭發挽起，人泡在浴缸裡閉目休息時，隐約聽到外面手機在響，她懶得理會，眼皮都沒動一下。

再過片刻，恍惚間聽到門外有動靜，她依然沒睜眼，懶懶地喊：“多米，别亂動我東西。”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祝楚意緩緩睜眼望向浴室門，玻璃門外有個模糊的人影，根據人影的輪廓，她大概猜到是誰站在那裡，但又不敢确定。

下一刻，門把被轉動，祝楚意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懊悔沒把門反鎖，情急中拿毛巾遮在胸前，扶着浴缸邊沿大聲喊：“誰在那裡？”

門把被轉到最低，但門并沒有被推開，門外人聲音帶着笑，幾分不正經地回答她：“你男朋友。”又問：“可以進來嗎？”

祝楚意松了一口氣，人松弛地靠回浴缸，沒好氣地說：“不可以。”

何盛宇恍若未聞，她話音剛落，他就打開了門，祝楚意橫沖直撞地眼神殺過去，他卻笑吟吟地接着，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和祝楚意關進同個空間裡。

“我說了不可以進來的。”祝楚意語氣軟了點。

“哦……抱歉！我聽錯了。”

何盛宇目光滑下，不幹不淨地落到祝楚意胸前，祝楚意冷不丁地捧起雙手，将一捧水潑向他，笑罵：“下流！”

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水，衣服也濕了，何盛宇偏了偏臉，低頭撣撣胸前的水珠，一邊解馬甲的紐扣，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衣服都濕了，隻能在你這裡洗個澡了。”

“……”

一言不發看何盛宇踏進浴缸，祝楚意把腿一縮，何盛宇握住她腳腕，人跟着靠過來，看她一會兒才說：“生氣了？”

回來時兩人分别開自己的車，在一個路口何盛宇被紅燈攔住，祝楚意在前面把車開得飛快，回到小區也不等他，自己先回了家。

這做派确實很像在生氣。

祝楚意不應聲，表情淡淡的，此刻看着倒不像生氣，就是态度冷淡。

她轉了個身，用背對着何盛宇，扔了個搓澡手套過去，雙臂架到浴缸邊上，下巴抵住手臂時，嘴角已經有一點笑意，“幫我搓背，搓得好我就原諒你。”

怕祝楚意疼，何盛宇不敢下重力，手法很不專業，慢慢地在祝楚意背上輕擦，一邊跟她說：“我跟許園小時候就認識，但見面的次數其實很有限。前幾年她們家出了事，她父親進了監獄，她媽媽身體也不太好，她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沒地方住，我就把一套房子借給她住，但她不白住，非要給我租金。後面知道她跟徐教授結了婚，有人照顧，生活也好起來了，就沒怎麼聯系了。”

祝楚意認識的許小姐生活很優渥，沒想到背後竟有這樣的故事，她聽得有點動容，很是同情許小姐。

“所以……”她慢慢轉過身，欲言又止，看何盛宇好一會才說，“我是你的初戀嗎？”

何盛宇點頭，摘了搓澡手套，指縫被她的柔軟填滿。祝楚意整個人被撈起，坐到浴缸台上，她仰頭抵向牆面，隻覺水深火熱，暗流洶湧。

“喜不喜歡？”何盛宇擡頭，見祝楚意臉頰潮紅，不等人回應又吻住她。

祝楚意意亂情迷時，何盛宇整個人矮下去，她雙腿架在他背上，禁不住渾身一顫。

何盛宇從西褲口袋裡拿來一個小方塊，祝楚意頃刻被逗笑，人靠在牆上，伸一隻腳去碰他，語氣很撩：“何先生，你每天都随身帶這東西的嗎？”

她的腿又直又白，何盛宇看了眼，握住她腳腕，一點點往上挪，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她，回答說：“剛才回家的時候，特地從家裡拿的。”

她腳尖觸着他，何盛宇垂眸看了眼，把祝楚抱起來抵向牆面。祝楚意呼吸在顫抖，她緊緊抱住何盛宇，指甲陷入他背部，低頭，咬住了他的肩。

過後祝楚意定下神來看何盛宇肩上的牙印，有些抱歉，手指摸那牙印，問何盛宇痛不痛。

何盛宇坐在浴缸裡，偏頭看了眼，說：“痛，但你有辦法讓它不痛。”

“什麼辦法？”祝楚意洗耳恭聽。

何盛宇勾唇一笑，過來親她一下，提出方案：“說你愛我。”

祝楚意沉默片刻，輕聲開口：“何盛宇，我……”

“愛你”兩個字祝楚意隻做了口型，沒有聲音，但何盛宇已經很滿足，他很是多情地看着她，又想親，被祝楚意推開。

她忽然笑得很開心，趁人不備，惡作劇地潑人一臉水。

然後，她被何盛宇按到牆邊，狠狠地懲罰了一回。

面向窗口，萬家燈火躍進祝楚意眼裡，世界在她眼中動蕩，她腦中模糊地想閃過一些念頭——

春節即将到來，春天不遠了。

等春天結束，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我就答應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