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宋雨菲與朋友們海闊天空地笑談,講的都是吃喝玩樂的事。祝楚意許久不出現,她閑下嘴的空隙,發消息問她:寶貝,你到哪了?
祝楚意在洗手間補妝,擰回口紅,回她:馬上到。
走廊空蕩蕩,祝楚意走出洗手間,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耳邊,她心下幾分彷徨,推開包廂的門,許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她一眼掠過,并未發現陸文彥的身影,她有些失望,又莫名地松了口氣,朝大家笑笑,“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小楚,快過來。”宋雨菲朝她招手,叫她過來旁邊坐。
這桌上的人,祝楚意隻跟宋雨菲熟,其他人也都認識,但都隻是見面打聲招呼的交情。要不是為了來見陸文彥一面,這樣的飯局,她是不會來的。
祝楚意坐到宋雨菲身邊,跟桌上的人應付了幾句,上菜的時候,她悄悄在手機上打字,質問宋雨菲:孟小姐!我要見的男人呢!!
宋雨菲嗤笑一聲,回她:聽你這意思,他不來,你就不肯來見見我了是嗎?
祝楚意哀怨地看她一眼,說道:你别想轉移話題!
宋雨菲:他在路上了。
祝楚意将信将疑地望宋雨菲一眼,又滿心期待着男神的出現,早把等在路邊的一百萬先生忘幹淨。
吃吃喝喝到中途,陸文彥真的出現了。
他推開門,祝楚意望過去的那一刹那,感覺自己心跳都要停止。很久沒有見,陸文彥依然與她想象中的一樣,斯文溫和,仍然是那個令她着迷的鋼琴王子的形象。
“藝術家來啦!”
宋雨菲熱情得誇張,手在桌下捅捅祝楚意,讓她别發愣。祝楚意回神,保持着微笑。
“别這麼叫。”陸文彥謙虛地笑笑,在祝楚意身旁的空椅子落座,看向她,“楚意妹妹也來了。”
上學的時候,同學們多數喜歡稱她為楚意,她聽慣了,覺得沒什麼特别。但陸文彥這樣稱呼她,她立馬覺得這個稱呼變得有意義。
“好久不見了,文彥哥。”祝楚意照着學生時期的稱呼叫他,叫完自己卻又臉紅。
陸文彥是祝楚意一個初中男同學的哥哥。讀初三那年,那位同學邀請半個班的同學,去家裡開生日派對,祝楚意也在其中。
那晚,高三生陸文彥為大家彈鋼琴曲,彈得深情款款,頗有鋼琴王子的風範,祝楚意就那樣着了迷。
自那之後,她與那位男同學走得很近,大家都以為她喜歡那個男同學,而實際上,她是為了能去他家偶遇他哥哥。
那年暑假,她常在他家蹭飯,隻為與陸文彥同一桌吃飯。有時待得比較晚,陸文彥會開他爸的車送她回家。高二那年她生日,陸文彥送了她一個音樂盒,那個音樂盒她完好保存至今。
這樣的日子一直保持到高三,那位男同學向祝楚意表白,祝楚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男同學很受傷,也很不解,聲音哽咽地質問她:“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麼跟我走那麼近,還總往我家跑?祝楚意,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祝楚意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隻心虛地低着頭,不說話。
男同學又氣又無奈,從此離她遠遠的,後來她就很少有機會見到陸文彥了。
在京市讀大二那年,偶然間在商場遇見陸文彥,陸文彥身邊已經有佳人相陪,祝楚意黯然神傷,那夜回想過去自己多次猶豫,遺憾得躲在被子裡偷偷流眼淚。
如今的陸文彥聲名赫赫,成就滿滿,不但推出了個人鋼琴演奏專輯,還常被名人邀請舉行個人專場獨奏會,各種獎項也是紛來沓至。對于祝楚意而言,陸文彥更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飯局上,大家跟陸文彥要簽名,又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他笑笑說:“我太忙了,忙得沒時間談戀愛。”
祝楚意眉心一跳,蓦地擡眼看向他,心裡暗暗喜道——
他的意思是,他現在單身?
//
多米被洗得幹幹淨淨,身上香噴噴,吹幹的毛發蓬松柔軟,潔白得像一團雪。何盛宇從寵物店員工懷中抱過多米,一手牽着洋聰,離開了寵物店。
回到車上,他看了眼手機,依然沒有祝楚意的消息,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問她。
他發消息問她:祝小姐,需要我繼續等你嗎?
消息一發出去,祝楚意很快打來語音,語氣裡透着詫異:“禾先生,你還沒走啊?”
何盛宇皺眉道:“你讓我等你的,你忘了?”
“啊……我真的忘了!”祝楚意十分愧疚,但也沒辦法了,她已經坐在宋雨菲的車上,正前往下一個娛樂場所,“我們換地方了,現在去酒吧玩。真的不好意思啊,害你白等那麼久。”
何盛宇回頭看了眼坐在後座的多米和洋聰,苦笑一下。
他帶着兩隻狗,為了等祝楚意,晚飯都沒吃。原以為她有事耽擱暫時走不開,他等得百無聊賴,又見兩隻狗子都髒兮兮的,索性就帶它們去寵物店洗澡。
沒想到她竟然招呼也不打一聲,自己先走了。
盡管心裡郁悶,何盛宇還是溫和地跟她說:“既然你已經走了,那我帶多米去我家吧,等你回來再領它回家。”
祝楚意連忙應聲:“好的,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