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戰略性咳嗽一聲,沒有回答李殷那句話,看向秋野,轉移話題:“阿野,你突然來找我,可有要事?”
秋野聞言,才反應過來此行的目的,頗有些失落的道:“小溫,我可能要回豐南縣了。”
溫稚京一怔:“先前不是說要待到上元節後?”
秋野點點頭,有些艱難道:“原先是這麼打算的,隻是……我前兩日在集市上,碰到了兩個怪人。”
說起這個,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
“那兩個怪人衣着奇特,模樣也生得奇特,棱角分明的大臉盤,眼睛像鷹一樣,戴着高高的帽子,衣裳也與街上的人穿的不一樣……”他努力回想着。
溫稚京聽他的描述,猜測他口中的兩個怪人約莫是齊國人。
大周正值佳節,每年都會有各地藩國前來朝貢,或是外地來的旅人逗留。
秋野接着說,“那兩人從酒樓出來,剛好與我遇上,誰知他們一看到我就兩眼放光,緊追我不放,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甩開他們,誰知方才我出門又遇上了他們,非要拉着我去齊國。”
說到此,他有些後怕,又擔心溫稚京出門會遇上那兩個無賴,忙告誡道,“小溫,你這幾日出門可千萬要小心啊!”
溫稚京連忙點點頭記下。
翌日,午飯過後,溫稚京便安排馬車送秋野回豐南縣,為了防止他在途中遇到什麼不測,又派了兩名暗衛跟着。
一陣忙活下來,溫稚京累癱在榻上,連裡間什麼時候來了人都不知道。
李殷身着灰白色長袍,定定站在她身前,垂眸看她:“公主忙完了?”
溫稚京聽到聲音,懶懶掀了掀眼皮,模糊的視線裡,隻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她身前。
她累得連手指都懶得擡一下,像隻累癱的貓兒,從鼻腔裡哼出一個音節。
溫稚京閉着眼睛,卻感覺身下的床榻一動,似乎有人坐在她的身側。
溫稚京終于睜開眼,歪過頭看他。
李殷亦低頭看向她,面無表情。
兩人目光交彙,溫稚京先一步移開視線,小聲說:“幹嘛用這種眼神盯着我?”
面無表情,眼神卻帶着濃濃的占有,像狼,像鷹,更像陰濕的蛇,黏在她身上後再也扒不下來。
那目光太過炙熱,仿佛要将她拆食入腹似的。
溫稚京被他看得整個人拘謹起來,耳根微紅,不由得将雙腿并攏,兩手規規矩矩的交疊蓋在肚子上。
看起來乖巧老實的不得了。
李殷收回視線,卻隻歎了口氣。
溫稚京聽到那聲歎息,忍不住翻身看他,好奇問:“為何歎氣?”
李殷幽幽道:“公主對那個秋野,似乎比對我還要上心。”
又開始了。
溫稚京無奈,她發現自從秋野住進公主府,他不是這裡不爽就是那裡不爽,如同六月的天,上一秒還風和日麗,下一秒就烏雲密布。
她與秋野舉止也并無半分不妥,溫稚京想,或許是她給李殷的安全感不夠多,才導緻他患得患失。
一如先前的她。
溫稚京忽然想起什麼,立馬從榻上爬起來,匆匆忙忙小跑出去。
片刻後,又匆匆忙忙跑回來,手裡還捧着一個巴掌大的精緻盒子。
李殷滿臉疑惑。
溫稚京笑着将木盒子遞給他,李殷低頭一看。
是一個紫檀木盒子,做工極為精巧,盒子上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兔子浮雕。
他疑惑看向溫稚京:“這是——?”
溫稚京雙眸亮晶晶的,笑道:“給你的生辰禮!”
見他神色微怔,溫稚京又連忙解釋道,“本想除夕那日送你的,誰知那日發生那樣的事……”
她沒說下去,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溫稚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後來我一時給忘了,不過好在也不算太晚。”
她滿含期待的看向他,“打開看看?”
李殷捏緊了盒子的邊緣,卻并沒有遵循她的意思打開它,他幽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有些意味不明。
像是故意逗她,李殷輕歎一聲,餘光卻在偷偷觀察她,低聲道:“可現在不是我的生辰了。”
被他這麼一說,溫稚京才意識到這件事的特殊性。她原想着,禮物都備好了,早送晚送無甚要緊,卻沒想過李殷很在意這些細節。
也怪她思慮不周,她應該想到的,生辰禮總是要與旁的禮物不一樣,畢竟一年也就那一日能過生辰。
溫稚京茫然的啊了一聲,腦袋短暫的宕機了,無措看他:“那、那那可如何是好?”
總不能留着明年再送吧?
這多不合适啊……
李殷暗暗勾起嘴角,忽而湊近她,目光貪婪的在那片飽滿紅潤的唇上遊離。
“不如我們再重現那日情景,就當時光回溯,除夕夜還未過……”
他垂下眼睫,饒有興緻的看她,仿佛在看一場好戲般,期待着她的反應。
卻見溫稚京紅着臉,怔愣過後,竟真的低下頭認真盯着他那處看。
李殷眸中的戲谑蓦地僵住。
他神色驟僵,被她毫不掩飾的目光盯得下意識收緊了雙腿,小腹微緊,身體裡那股熟悉的欲念仿佛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
隻聽身側,女子羞赧移開視線,低頭絞着手指,低聲細語道:“那、那我去讓紫珍去買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