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劉茂與皇後素有矛盾,絕不會輕輕放過。
七弟劉昶,自幼受他教誨,母妃容嫔又向來與貴妃交好,向來也不會傾向于皇後。
無論是誰平定皇後叛亂一事,都不會輕易放過。
如此,便遂了劉元的心意。
“父皇!”
劉安與劉昶二人來到承道帝處。
承道帝得知京中最新的消息後,便立即召集了萬安山上的諸位皇室宗親及重臣要臣們共同商議如何平叛。
“陛下,還有兩日便要到九九的祭祀大典了,如今京城中出了這檔子事兒,不知承天祭祀大典是否要延期?”
“祭祀大典關乎國運,豈可輕易延期?”
“可如今事發突然,誰又能未蔔先知提前預料到呢?祭祀大典一旦開啟,便不能輕易止住,陛下如今又要平叛京城,分身乏術啊。”
“陛下,臣有一言,四皇子此時正在京郊剿滅山匪,與京郊大營最近,不如讓四皇子前去平定叛亂,陛下也可安心祭祀。”
承道帝閉着眼睛,捏着眉心,一言不發。
如今皇後太子一脈失勢,貴妃四皇子一脈勢頭頗猛,朝中不少大臣紛紛向四皇子靠攏,着急投靠新靠山。
承道帝本欲讓穎州蔡氏與汀州張氏互鬥,這些年間他們二族也是如此,鬥得如火如荼,此消彼長,誰也不讓誰,可自太子薨逝之後,汀州張氏的風頭遠勝過當時的穎州蔡氏,頗有一騎絕塵之勢。
若這平叛交由秦王劉茂,豈不更助長了他的威勢?日後汀州張氏一家獨大,再無人與之制衡,這是承道帝絕不願意看到的景象。
承道帝辛苦籌謀幾十年,就為了将這些阻礙他的世家大族一網打盡,怎可再給他們起來的機會。
衆臣子們見承道帝未發聲,皆低頭不語,揣摩着聖意,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承道帝不暢。
“陛下,七皇子劉昶,先前就曾在永濟帶兵,屢曆大捷,頗有帶兵領将之才能。依臣言,可使七皇子帶兵平叛。”
話還未落,便有大臣站出來反駁:“七皇子年幼,經驗不如四皇子,怎麼讓他單獨領兵平叛?”
“七皇子與四皇子相差不過四歲,怎會不如四皇子?再者,七皇子十四五歲時便帶兵駐守永濟城,四皇子那會兒還在做質子呢!”
群臣們越說越上頭,越說越口不擇言,竟忘了四皇子做質子一事是承道帝最不願提及的。
承道帝睜開眼睛,冷冷地看着階下撲通一聲聲跪下發抖的衆人,開口道:“越說越放肆了。”
承道帝看向站在一旁的劉元,詢問他的意見:“英王,你說眼下該如何做?”
觀此情形,劉元怕引火上身,不敢多言,隻推脫道:“一切全憑父皇做主,我……咳咳咳……”
承道帝皺着眉:“先前不是好了一些嗎,怎的現如今倒嚴重了?”
劉元擺擺手:“父皇……咳咳咳……不妨事。”
承道帝看了眼衆人,說出心中的想法:“既如此,那便由朕來指揮,四皇子劉茂與七皇子劉昶,二人各帶一隊兵馬,進京平叛。”
“可是陛下,過兩日便是祭祀大典了……”
承道帝胸有成竹道:“兩天時間,足夠平叛京城了。”
若是平叛了京城,便是大功一件,如今哥哥便是諸位兄弟之中獨一份的了,若是有了平叛京城之功,即位便指日可待了。
劉甯迫不及待站出來道:“父皇,兒臣年少習武,自認有一身本領,不如讓兒臣同去。”
“允。”承道帝點點頭,應下:“今日之事便商議到這兒。”
承道帝擺手屏退衆人,獨獨留下劉安一人。
劉安不明所以,心中忍不住打鼓。
待殿中僅剩下承道帝與劉安兩人,承道帝緩緩開口道:“安兒,近些年,穎州蔡氏一族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可礙着太子,朕不好貶斥他們。如今蔡桐夥同皇後謀逆叛亂,朕本想着,要讓京中亂上一亂,好将穎州蔡氏一網打盡。”
“可按下穎州蔡氏,便會再有汀州張氏再浮上來。若汀州張氏再如穎州蔡氏這般,隻恐新帝難以繼任。”
劉安聽得承道帝這麼說,心中疑慮,莫不是父皇已經選定了繼承人?
“自太子走後,朕心力日漸交瘁,深感力不從心,祭祀大典一連七日,隻怕有心而無力。”
“然則祭祀大典之人,關乎立儲一事,不可輕易選定。”
“朕斟酌良久,決議讓你,代朕祭祀。”
劉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承道帝:“父皇!”
祭祀之事,自古便沒有女子代為祭祀的道理,即便是她身為父皇長女,可從古至今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啊。
“朕意已決。”
“你,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