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上這片地方動工了?”
二皇子劉仲剛下早朝,見京中最繁華的朱雀街上的一處府宅開始動工,不免有些好奇。
近來倒也沒有聽說有哪位大人進京任職啊。
劉仲駐足觀望片刻,便聽到旁邊圍觀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這是哪位大人要在此建府邸嗎?”
“不是哪位大人,是陛下最寵愛的五皇女,聽說剛封了甯樂公主,要建公主府呢!”
“啧啧,不愧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
劉仲得知是五皇女劉甯的公主府後,臉不由得黑上幾分。
英王劉元、永安公主劉安,都是父皇剛一登基便封了爵位,如今大姐姐劉安的品階更是升了一階;太子劉牧,從一出生便被立為儲君;秦王劉茂,也是及冠後封爵,就連五皇女劉甯,如今也封了爵位,而他呢?
他這個二皇子劉仲呢?
隻有一個二皇子的虛銜。
“殿下……”
錢衡量見二皇子劉仲黑着臉回了府,試探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朝堂有變?”
劉仲冷哼一聲,道:“哼,如今大姐姐真是得意,手下的人在護城軍中任要職,父皇又晉了她為長公主。”
劉仲強壓下心中的不忿,便提筆練字來平複心情,但到底心中情緒不穩,橫豎撇那都不成章法。
劉仲氣得直接将手中的筆甩了出去:“如今連小五都有了品階,可我呢?”
錢衡量見狀忙上前安慰道:“殿下!”
“而我,我……我什麼都沒有!”劉仲抒發着心中的不滿,重重地一掌拍在書案上。
難道隻因為他的母親……難道隻因為她曾是啟盛帝貴妃身旁的婢女,他便不能被封爵嗎?
他便不能有品階嗎?
劉仲痛苦地蹲在地上,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既然父皇這麼嫌棄他的母親的出身,嫌棄他母親出身微賤,那為什麼又要酒後亂性?
為什麼還要讓他降生讓他活下來?
為什麼當初不在他生下來後直接掐死!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讓他出生在皇家!
“殿下。”
錢衡量跟着蹲下,輕輕拍着劉仲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眼中滿是心疼。
錢衡量神色堅定地說道:“事情已然發生,與其去沉溺在過去的痛苦中,與其去感歎命運的不公,不如好好地把握住現在,走好當下的每一步。”
“我何嘗不知道要把握當下……可……”
“可如今的局勢,如今我的權勢地位,都是父皇一句話的事。”
“他用得上我的時候,便把我捧得高高的,讓我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劍。他用不上我了,便親手把我拽下來,讓我被人踩在腳下讓我痛苦……”
“朝中又有哪個是真心願意追随我的?”
劉仲無奈地苦笑一聲:“不過都是些牆頭草罷了。太子得勢,他們便追随太子;秦王得勢,他們便追随秦王;我得父皇些青睐,他們便來讨好我,哈哈哈哈哈!”
劉仲失望道:“衡量,我不是不想争,隻是……隻是現如今我手中無權無兵無人,我又拿什麼去争?”
“殿下,我們已經布局這麼久,眼看這皇位就唾手可得了,殿下如今是要放棄嗎?”
錢衡量看着劉仲喪失意志,恨鐵不成鋼道:“難道殿下真就被陛下那五十大棍給打得意志消散了嗎!”
劉仲嗤笑一聲:“就算來日我登上皇位,不說臣民是否信服,就那些皇室宗親,又怎會信服于我?我又怎麼能坐得穩皇位呢?”
錢衡量安慰道:“殿下不必擔心。”
“恰恰是殿下如今無權無勢,旁人都覺得殿下沒有登基的指望,殿下才不會引人忌憚。”
“殿下隻需暗中推波助瀾,營造出一個不争不搶、禮賢下士的形象,任憑太子、秦王、誠王他們争去吧,待他們鬥得元氣大傷,到那時,我們再……”錢衡量握緊拳頭,堅定地看向劉仲。
“殿下,我們先起來說。”
劉仲任由錢衡量将他扶起來,細細思考着錢衡量的話。
是啊,他們布局謀劃這麼久,不能輕易放棄。
若此時放棄,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
太子真是成也晉國公,敗也晉國公,有晉國公這個破綻在,扳倒太子隻是時間問題。
秦王與太子,與晉國公,與皇後之間,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做了十二年的質子,定是對太子黨羽恨得牙癢。
任憑太子劉牧和秦王劉茂鬥去吧,鬥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這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