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宮内,二皇子劉仲一見永安公主劉安回宮,急忙站起身迎上去。
“大姐姐,栾南戰事吃緊。”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我想舉薦一人。”
劉安聽後瞟了劉仲一眼,而後笑道:“如今太子監國,栾南的戰事自有太子決策,我不過一介女流,哪裡懂得這些用兵打仗之事。你應該去找太子商議。”
“大姐姐。”劉仲搓搓手,谄笑道:“我推薦這人,是開國公的孫子。”
劉仲說完,擡眼偷偷看了眼劉安的表情,見劉安神色不變,這才敢繼續說下去:“這人正是李重滿。大姐姐平日裡在父皇面前得臉,我這才想着讓大姐姐在父皇面前能夠美言幾句。”
劉安波瀾不驚,撇下劉仲,轉身獨自進了内殿。
劉仲見狀,忙跟了上去。
劉安取下挂着的戒尺,在手上試着拍了幾下,冷哼一聲道:“老二,這把戒尺我隻教訓過小六、小七他們,從沒對你使過,想來你不知道這戒尺挨在身上是什麼滋味吧?”
劉安目光欣賞着手中的戒尺,輕輕地撫摸着戒尺,許久不用,戒尺上已有些裂紋了。
劉仲見劉安這般反應,知道劉安是生氣了,伸手擋住戒尺,心虛地笑着說道:“我知道大姐姐曾經和開國公之間鬧過不愉快,不過……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舔着臉來找大姐姐的。
劉仲邊說着,邊對着劉安拱手鞠躬,抱歉道:“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與他們一般計較才是。”
劉安并不領情,冷着臉道:“哼,你放心,我定會去父皇面前說的。”
劉仲聽後喜出望外,正欲向劉安拱手謝禮,便聽到劉安說:
“我定會讓父皇再好好地揍你一頓。”
劉安說罷,緊緊盯着劉仲的眼睛,臉上帶着愠色。
京中誰人不知,當初這李重滿與自己曾有過不愉快,如今老二又來讓自己為這李重滿美言幾句,把她當什麼了?
可真是她的好弟弟啊!
“大姐姐,如果父親打我一頓,能讓朝廷有人可用,我——”劉仲說得言辭誠懇,拱手道,“毫無怨言。”
劉安起身踱了幾步,轉念一想,那金中堂在太子分管的護城軍中做事,雖有自己與英王的舉薦,可到底不是太子的人,隻能落得個不上不下,如今豈不正是扶持自己勢力的好機會嗎?
劉安拿定主意,佯裝露出猶豫神色,看了劉仲數眼,均欲言又止。
劉仲疑惑問道:“大姐姐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你我姐弟,何須如此顧慮?”
劉安思索後,終猶豫開口道:“李重滿是肯定不行的,這麼吧,我另給你推薦一人。”
劉仲挑眉問道:“誰?”
劉安道:“金中堂。”
劉仲聽後,思索片刻,最終狐疑道:“這人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靠譜嗎?”
劉安自信笑道:“他呀,原是我的護衛,現在是護城軍的副将,為人忠心耿耿,武藝高強。你放心,絕對是個可用之人。”
劉安見劉仲還有些猶豫,随即以退為進,冷臉說道:“不願意那算了,你自去找父皇舉薦李重滿吧,我累了。”
“願意願意。”
“大姐姐給我推薦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兒會不願意啊。”劉仲當即谄媚一笑,拱手謝道:“勞煩大姐姐費心了。”
劉仲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匣子,從中取出一隻玉簪,遞給劉安道:“大姐姐,這是小弟前幾日在宮外淘來的一塊料子,因形狀酷似蓮花,知大姐姐最是喜愛蓮花,遂親手雕琢,特送與大姐姐。”
“你費心了。”劉安接過玉簪,細細看着,料子是好料子,想來老二是花了大價錢的,隻是雕工略顯粗陋,想來老二俸祿不多,買了這麼一塊好料子後就囊中羞澀了吧,不過老二這親手雕刻的一番心意,實屬難得。
“大姐姐不嫌這禮物寒酸就好。”劉仲低頭道,“方才大姐姐說累了,小弟便先告退了。”
劉仲走出福康宮主殿,歎了口氣,栾南戰事來得急,他手下可用的人不多,原本并未考慮過這個李重滿,但李重滿真心投靠自己,況且開國公府雖說有些落寞,可到底有個世襲的爵位,勉強堪用,他這才厚着臉皮來找大姐姐劉安,卻怎麼也沒想到大姐姐要用她的人,難為他籌謀一番,竟是為了他人做嫁衣。
罷罷罷,總比都是太子的人強。
劉仲剛走出福康宮,便撞到急匆匆趕來的金中堂。
金中堂見撞到二皇子劉仲,慌忙跪下行禮:“微臣金中堂,拜見二殿下。”
哦?這就是大姐姐提及的金中堂?這便是昨夜護送大姐姐回宮的金護衛?
“擡起頭來。”劉仲将剛升起的怒火壓下,上下打量一番金中堂後,突然露出微笑,道:“許是大姐姐找你有急事,别耽誤了,快進去吧。”
“是。”
待金中堂從永安公主劉安處得知劉元傳喚他後,便朝着東華宮趕去,待到了東華宮,劉元先是寒暄道:
“你在公主身邊做護衛已有八九年了吧。”
金中堂回道:“是,已有九年十月零六天。”
英王劉元聽後,笑着誇贊道:““昨夜你護送公主回宮,我就知道你是個英勇忠心的人,大姐姐能有你這樣的護衛,她的安危我便放心了。”
“雖然父皇下旨處置了蔡聞蔡旭二人,這二人也被趕出了京,可到底還是長了兩條舌頭,還是會說話。若他們在京師外胡言亂語,會壞了公主的名聲。你跟着公主八九年了吧,想來也不想看到公主名聲受損吧。”
随即劉元安排道:“父皇仁慈,沒有下旨殺了他們二人。可我這個做弟弟的,卻看不得我大姐姐受這樣委屈,你,去替我将他們二人的舌頭割下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