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殿侍奉承道帝的吳善輔無意瞥見了闆兒,見他正鬼鬼祟祟地探着腦袋往殿内張望,臉瞬間冷了下來,朝着闆兒冷眼瞪了過去。
幸而陛下在與永安公主和英王談笑,并未注意到闆兒,吳善輔這才将懸着的心放下。
待吳善輔找到時機走出内殿後,找到了闆兒,揪着闆兒壓低了聲音罵道:“糊塗東西,内殿也是你能随便進的嗎?”
闆兒躲閃幾下,道:“師父,二皇子要見陛下,正在殿外候着呢,我想着先去找師父說一聲。”
吳善輔冷哼一聲,旋即攔住二皇子劉仲,皮笑肉不笑地拒絕道:“二殿下,陛下正在用晚膳,除了永安公主和英王兩位殿下,誰也不見。還望二殿下請回吧。”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劉仲心中暗暗記了吳善輔一筆。
劉仲對吳善輔的阻攔并沒有感到意外,雖不喜歡吳善輔這勢力的模樣,但還是笑意相迎,拿出自己準備的食盒,笑着吳善輔說道:“吳内官,本宮專門帶了些宮外的時興小菜兒,給父皇嘗個新鮮,還望吳内官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我來過了。”
吳善輔垂手敷衍地笑着,回頭示意身後的小太監闆兒接下,說道:“奴才會向陛下轉達的,還請二殿下回去吧。陛下說過,有什麼事兒派禦書閣的人禀報就是,二殿下就不必親自過來了。”
這二皇子出身微賤,即便再怎麼才華斐然,陛下也從不待見他。要不然也不會現在還未封王。陛下不喜歡二皇子,滿皇宮裡也就沒人會真正尊重他。
“是。”劉仲颔首應允。雖說早知道承道帝不喜歡他,不願意見他,但他還是得做出這副父慈子孝的模樣,日日來承道帝面前刷存在感。
劉仲朝着緊閉的寝殿門口跪下一拜,“兒臣給父皇請安。”
劉仲還是期待着父皇聽到後會傳喚他,他還是希望被父皇寵愛的,哪怕有父皇寵愛大姐姐和大哥哥的萬分之一也好。
讓他失望了,沒等到皇帝的傳喚,反而聽到福甯殿内傳來的一陣歡聲笑語。
劉仲隻得無奈起身離開。
闆兒看着劉仲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傷,原以為他被皇帝承認了二皇子的身份,會好過一點,沒想還是過得這麼水深火熱。
吳善輔看道二皇子離去,轉身就準備回殿内侍奉承道帝,轉頭看到了闆兒手中拎着的食盒,真是有些礙眼。
于是吳善輔下巴沖食盒一指,對闆兒道:“賞你了。”
“師父,這——”闆兒心中不解,這食盒不是二皇子給陛下嗎,怎麼師父就這麼随意處置了,難道也不告訴陛下一聲嗎?
吳善輔止住腳步,扭頭眼神冷冷地看向闆兒,面無表情地訓斥道:“你是第一天當差嗎?我把你調過來的時候是怎麼告誡你的?”
吳善輔頓了頓,繼續訓斥道:“不該說的話别說,不該問的别問。這麼快就忘得一幹二淨嗎?”
闆兒心思還在二皇子身上,沒聽出吳善輔話中的意思,興沖沖地向吳善輔解釋道:“奴才不是第一天當差。”
闆兒恭維道:“奴才是第一天來陛下身邊當差。要不是師父您,我闆兒還在——”
吳善輔聽聞此話,剜了小太監闆兒一眼,心想這孩子怎麼聽不出來好賴話啊,随即警告道:“我雖喜歡你這機靈勁兒,可也别機靈過了頭。”
吳善輔說罷,給了闆兒一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旋即一甩袖子就近了内殿。
闆兒站在殿外,聽着殿内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想必殿内是一片父慈子孝的畫面,可都是陛下的孩子,怎麼陛下就不喜歡二皇子呢?
可前幾日陛下不還稱贊二皇子才華橫溢可堪大用嗎,怎麼現在又換了副面孔?
難道真如宮人們私下所說的那樣,陛下不喜二皇子出身卑微?
劉安和劉元陪承道帝用過晚膳後,二人便嬉嬉鬧鬧地出了福甯殿。
闆兒望着這二位殿下嬉鬧玩耍的背影,腦子裡又回想起二皇子孤單落寞的背影,不禁一陣心酸,都是陛下的孩子,怎麼差别就這麼大呢。
闆兒無奈地搖頭歎氣,難怪世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待劉安和劉元二人到了東華宮後,劉安屏退了宮人,随即臉上笑容消失,冷着臉道:“說說吧,讓我明白下咱們‘賢’王的良苦用心。”
劉元聽出了劉安話中帶刺,還在為先前的派七弟去打頭陣的事兒所惱怒,于是笑着解釋道:“這我可要給大姐姐好好說道說道了。”
“父皇早早就冊立了太子,如今又放權讓太子監國,太子登基已是闆上釘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