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同鄉,雲州微生芷,這是我家小妹,微生柔。”微生芷拱手回禮道。
竟是雲州微生氏嗎?當初為了江浮雲那小子,江蕪可沒少和微生家打交道,隻是她并未聽過她二人的名諱,難道隻是旁支?
“雲山張紹。”張紹敷衍道。
“秦巍。”這個更敷衍。
“在下雲山褚雲嵩,這位是我雲山掌門,也是我的師尊,雲渺君淩霄。”褚雲嵩雖身負重傷,也不曾失了儀态。
他竟收了徒弟,不知如今究竟是何年何月,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江蕪裝作驚訝的樣子,連忙再行一禮,脆聲道:“原來是雲山掌門,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淩霄挑眉輕笑一聲:“不必拘禮,先前小道友所言極是,不過,若要我将她帶回門中挑一位肯花心思的好師父,你也得拜入我的門下才行。”
在場幾人,無一不驚。
他們的掌門,一年前放下豪言,隻收一個弟子,這才短短一年……雲渺君是要學他的師父斂華道君嗎?而且……還是以這樣讨價還價的方式……
褚雲嵩神色平常,心中卻十分不甘,他是從一衆外門弟子中争得頭籌,才能有資格站在師尊身旁的。
江蕪也不曾想淩霄會來這一出,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露了什麼馬腳。
淩霄見她猶豫,道:“我曾有一師妹,精通符道,她留下的一二絕學,我想正适合小道友。”
原來是想替我收徒,可是……
江蕪有些猜不透淩霄的心思了,當初是他親手将她“清理門戶”,她委婉道:“道君誤會了,我乃劍修而非符修。”
現場見過她畫符的都沉默了。
“那正好,我乃清心劍主,難道還做不成你師父嗎?。”言下之意,是可以傳她清心劍決,而清心劍決,隻有培養的掌門繼承人才能習得。
褚雲嵩聞言握緊了手中遊龍劍,若說方才他還安慰自己,師尊隻是想多個弟子熱鬧些罷了,那現在他真的很難再強行安慰自己了。
江蕪隻當淩霄是為了達成目的才如此威逼利誘自己,她本就決心去一趟雲山,雖說以拜仇人為師這種方式憋屈了一點,但淩霄看起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她隻能在心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至于淩霄的目的,八九不離十是看中了她現在這副身軀的天生靈體。
天生靈體,顧名思義,是一種天生與靈力十分親和的體質,無需你去找靈力,靈力自會找上你,吃飯喝水睡覺都等同于在修行,是一種隻存在于古籍傳說中的體質,可以說是千載難逢。
既然是千載難逢,江蕪為什麼會知道呢?
她瞎猜的,結合她在山中所感,瞎猜的。
“若是再拒絕倒顯得我不識好歹了,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江蕪面上笑得乖巧,曲下清瘦的身子向淩霄行了一個簡單的拜師禮,“隻是家母臨終前已将自創劍法傳授于我,囑咐我要潛心修行才能悟其精妙,恐無多餘精力再學習師父的絕學了。”
奇了,真是奇了!今日竟見到了雲渺君想收徒還有人不願!想傳劍訣還有人不學!
“阿姐,真是活久見啊!”微生柔扯扯微生芷的衣袖,嘟囔道。
淩霄淺笑,反手收回清心劍,将霧迷一掌打得散了形,道:“時間多得是。”
江蕪聞言拿出一個标準假笑,餘光卻看向了褚雲嵩,雖說短時間相處下來感覺褚雲嵩和淩霄從前很像,都是一身正氣的好好少年郎,但人都有七情六欲,淩霄這樣随意的行事言語,難免會讓這個徒弟心生不服吧。
若是這個褚雲嵩把那點兒不服放在臉上,江蕪倒是覺得他挺有少年血性,可偏偏褚雲嵩神色如常,卻攥緊了手中劍,是一個頗有心機的孩子。
另一邊,小小不斷想去扒拉開那把劍,卻怎麼也碰不着那把劍,見靈劍好不容易自己走了,飄飄卻沒了!
“飄飄?飄飄!”小小不斷得想伸手抓住霧氣,可哪裡抓不住,從前她還能感受到飄飄的氣息在她手中流轉,如今确實怎麼也找不到她了。
她轉頭看向淩霄:“都怪你!你還我飄飄!”
衆人是萬萬沒想到,小小一個箭步沖上去,小跳起來一巴掌就拍到了淩霄臉上,剛才在地上沾的泥沙也随之落到了淩霄本來還帶着些笑意的臉。
還記得第一次見淩霄時,江蕪腦子裡隻有一句話,她認為形容他剛剛好,不笑也似笑,笑時如明月。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灰頭土臉的淩霄,一下笑出了聲:“噗哈哈,她心智不全,您别和她一般見識!”
淩霄掏出一塊手帕擦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