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騙子!!”
“别,别,有傷!”
*
其實降谷零真的沒騙他。
他真的沒法完整想起三周目發生過的事,但他奇異的能在其他人提起相關信息時被動回憶起來。随着回溯次數的增加,新拼接的事實會越來越多,他本來還想着自己可能要被迫裝失憶,不然熟人提起“前不久發生實際上對他來說已經是上周目發生”的事情自己要怎麼裝作知道順其自然地聊下去。
現在這個問題莫名解決了,霧刀也不走了,在他床頭撲通坐下,兩人開始通過觸發關鍵詞來刺激他被動回憶三周目記憶。
“開局被飛行棋三人組抓去下棋三天三夜!”
“嗯!”降谷零想起來了,那被支配的無助感,搞得他這輩子都不想下飛行棋了!
“彙德酒店狙擊手翹班還遇到了野生赤井秀一!”
“嗯!嗯!”降谷零想起來了,那時候他還以為赤井秀一是來代班的混蛋,他還偷他的假身份!
“威士忌三人出任務被愛慕你的女人纏上還被迫組樂隊出道!”
“嗯!嗯!嗯!”降谷零想起來了......
“這太尴尬了又沒什麼用!不要什麼都讓我想起來啊喂!”
“不行不行得全部回想起來!”霧刀笑起來,一些跟這個年紀相符的少年氣在他臉上浮現,“我絕對不會漏掉一件每小事的,我會成為很合格的協助者。”
降谷零也跟着笑,隻好全盤接受,随着記憶碎片的拼接,不知為何他對霧刀也有了一種熟悉感,明明三周目他們也沒怎麼接觸,但心底像是真的跟他一起走過一段似的。
他們聊了半宿,其中不乏有很惹人笑的事件,降谷零捂着腹部盡量不要讓笑意扯到受傷的肌肉,但還是偶爾嘶嘶抽痛幾下,這時候霧刀就會表情嚴肅,努力用正經臉轉移話題,雖然那樣場面變得更好笑了。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因為每次回溯之後,前一周目對應的新起點後的事件相當于被全部抹消,我就不說了,讓你想起來也隻是負擔而已。”霧刀最後做了總結,“對了,三周目的結束日期是你二十九歲的九月三日,但說實話,我看不出三次日期之間的共通之處。”
降谷零認真:“确實。”
毫無規律可言,使用的數字随機的像米花町小學生的放假日期。
回想起三周目完整記憶,再加上霧刀闡述的關于潘多拉帶來的回溯和定格後,在三周目裡令人生疑的很多事實也得到了解釋。
比如他最迷惑的“萩原複活現象”,其實是一周目和二周目的新舊起點之間定格的那段被一周目的他改變的事實,這段事實接到三周目的前端,沒有記憶以為自己剛從零周目重生回來的他自然是不明不白。
值得一提的是,霧刀告訴他他們面對的抽象“命運”依舊有自我矯正傾向,就像彈簧會有回彈的力,命運被他改變後,後續可能會出現另一起将其拉回正軌的事件。
降谷零不自覺回想起流光大廈案結束後自己暗中觀察的後續,他同樣知道住在西園寺谷平家的模仿犯有意将松田和萩原引入大廈的疑點,這麼看來,或許也跟亂七八糟的命運有關?
降谷零看向少年。不過當時霧刀在三周目沒有告訴他真相的情況下,刻意把自己拽入了大廈中。雖然不該這麼自大,但阻止本該十分慘重的傷亡的确也有自己的一份大力。
如果按照最開始的命運,萩原、松田和爆處組的相當一部分人都會死在别墅的爆炸案中,也許時隔三年,命運将回彈的陷阱設在這裡。
要是霧刀沒有将可以改變命運的他帶進去,他就不可能過度插手與組織無關的爆炸案事件,結局可能是......當年死去的人在三年後依舊死去,并且這一次循環到四周目後,他們的死亡會變成無法修改的事實,定格在每一次新回溯的前方,成為永遠傷痛的“過去”。
這麼一想,竟有些後怕起來,幸好當時順利渡過危機了,在四周目的現在,流光大廈事件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沒有人死去。
“......你看着我幹什麼。”霧刀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嗯......就是覺得現在是真的可以相信你了。”
“什麼?!你之前沒有相信我嗎!”
“不,不是,等等,别撲過來!嗷!”
本來一天到晚苦情又悲傷的穩重少年一下子又變成了毛手毛腳的壞孩子,他都不知道該把這歸為本性還是異變。總之他最後說了一句正事。
“除了最開始的一周目,每次的終點都是我毀滅組織的二十九歲那年對吧,敢不敢跟我來,我們激進一點,提前把組織打個對穿。”
霧刀眨眨眼睛,降谷零回以眨眨眼睛。
“哦對哦......你是組織成員,難道說我們在這方面還是......”
“我都背叛組織三次了!你不要不信我了!”霧刀毛都炸了起來,還是因為三周目自己擅自違約的事情,他生怕降谷零不再信他,雖...雖然那也是應該的!
“你等着,我馬上就叛逃給他們看!”
這是這晚的房間裡落下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