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東京的降谷零怎麼在極限扣字問香榭麗舍具體情況,剛跟沖矢昴走出眼鏡店的女孩是沒空再跟他聊天了,她轉頭看了看沖矢昴鼻子上架的新方框眼鏡,誠實地說:“挺難看的。”
紳士的男人皮笑肉不笑:“是嗎?”
“我餓了,我要去面包房買點午餐吃。”香榭麗舍自顧自地提着皮箱往前走,突然小跑起來,沖矢昴心中一緊,也加快腳步跟上。
繞過半個街區,她進入了昨日惠顧過的面包房,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熱狗面包,油滋滋的香腸旁還點綴着暖色的番茄醬,香氣撲鼻。沖矢昴還以為其中一個是給他的,誰知她将兩個面包都放進了打包用的牛皮紙袋中,抱在懷裡往街角的巷子裡走。
雖然一副信了他所謂“社會調查”的借口的樣子,但她的行為一直出于自主,反倒讓自己陷入被動。沖矢昴看着她的背影,不敢松懈一刻。
尤其是現在她的手機裡還拍下了自己的照片,要不差不多還是......
“我勸你不要對我動那些心思。”女孩突然回過頭來笑了笑,嘴裡卻吐露出意味不明的話,“不然你事務所的生意可是會被其他‘Bureau’搶走的。”
什麼?她還在說自己副業的事?沖矢昴臉色有些難看,但即使後一句他沒聽明白,前一句心思被戳破的警告是切實的。
她難道知道了什麼?還是說隻是為了恐吓他伺機逃走?
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暴露了,即使他确實可疑,但這樣似是非是的當堂攤牌對她來說沒有益處,隻會讓自己動手的決定提前。
是單純的蠢,還是......?
“在這裡等我,要是逃跑了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香榭麗舍突然在巷中的拐角處站定,轉頭指着他說。
沖矢昴從滿臉陰翳中憋出一個問号。
?什麼意思,打斷他思路了,還有這好像該是他的台詞吧?!
“幫我看下行李,我去去就回。”搞得人莫名其妙的罪魁禍首隻是揮揮手,就帶着紙袋竄進陰影中去。
他什麼時候變成專職看行李的了?!粉毛男子本下意識想擡腳跟上,卻在走了幾步後想起什麼,駐足原地。
不對,這裡是西區那群人的地盤。
雖然武裝力量不是很強勢,但幾個區域的勢力向來是盡量不起沖突的。大家都是道上的人,彼此給面子是常事。
難道那女孩的意思是提示自己她是西區這邊的人,讓自己不要動手?看她對這裡路線的熟悉顯然也是來過的,說不定真的是......
嘶不對啊,你不西伯利亞人嗎?
沖矢昴陷入糾結,托着下巴又仰天又看地的,好不滑稽。他突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捶手心。
哦!原來如此,西區等于西伯利亞簡寫,所以這是他們這邊的暗号,而他隻是不明白才......
個鬼啊!
他想不通,他根本想不通,那女孩就是個麻煩、怪胎!旅館裡的獨身旅客這麼多,怎麼就偏偏挑上這麼一個,他覺得自己眼光下降,他覺得自己倒黴透頂!
香榭麗舍哪知道他想這麼多,她真的就是把這人當免費勞動力而已,不過現在倒是多了一個更重要的功能......
矮牆上的窺伺視線停留在沖矢昴身上,讓男人感覺有點涼涼的,但擡眼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
“老約翰,出來吃飯!”
香榭麗舍在門外大喊,剛把濕淋淋的花棉被收進屋裡的老約翰推門出來,看了看周圍。
“不要說得我跟你很熟一樣!有什麼事就快說。”他壓低聲音,像是不想被别人聽見。
香榭麗舍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熱狗面包塞進他手裡,問他:“你徒弟呢?我找他有事。”
“我徒弟?你說你昨天見過的那個?”老約翰有些狐疑,但默默把面包往懷裡塞了塞,“我從來沒說過他是我徒弟吧......雖然告訴你也沒事。”
“他的偷竊技術不是明顯跟你學的嗎?你看你撬鎖多年後手上動作的習慣,跟流水線上工作十年的工人一樣改不掉,他昨天又直接帶我過來找你,你們什麼關系也太好猜了。”
“啧,這年頭的小孩全被偵探小說帶壞了。”他咂咂舌,本想問她什麼事的,但想了想,還是讓她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