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果然是對方先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開口道了歉。香榭麗舍見他眯着眼睛似乎找不到眼鏡摔到哪裡去了,便放下箱子騰出手,好心幫他撿起來遞去手裡。
鏡片碎了,他在拿回眼鏡時就意識到這一問題,但還是将其勉強戴上,再次緻歉,紳士地表示不怪她。
“你為什麼眯着眼睛?”香榭麗舍突然好奇發問,她本以為對方是因為近視掉了眼鏡才把眼睛眯起來的,結果戴上後還是那樣。
對方一頭肉粉的頭發,身軀很結實,又帶着一副斯文的眼鏡,奇怪的家夥,她歪歪頭,聽對方回答說:“我天生眼睛小。”
騙誰呢。香榭麗舍眨眨眼,但不打算管來路不明的人,點了點頭就打算繼續下樓去。
擦身而過時,那男人突然又叫住她。
“小姐,請問你是從哪國來的,又來這裡做什麼?”
香榭麗舍不懂他要幹嘛,開始随口胡扯:“我家鄉在西伯利亞,那裡太冷了就到紐約來旅遊幾天。”
“但你面容看起來不像北亞人……”
“嗯嗯我們家鄉被原子彈炸平了後來才喬遷過去的。”
“啊?哦…呃我是說,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
“沒事,不傷心。”反正也全是編的。香榭麗舍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問完了那我就走咯。”
“不,等等!”粉毛男子又叫住了她,香榭麗舍有些不明所以地回頭。你想幹嘛?參演霸道總裁劇嗎,那本導演隻能讓你去演惡毒女配了,惡毒女配你也要嗎?!
“我……唉,我是來自芝加哥大學的學生,我畢業的研究課題是探究外國旅客來訪紐約原因及其對美國經濟管理及社會體制影響,但我接連幾天都沒有遇到願意配合的人,昨天也是被一個穿白袍的少年拒絕了,可以請你好心幫我這個忙嗎?我會付報酬的。”
香榭麗舍聽他說的那一串課題名次暈暈乎乎的,但“穿白袍的少年”一形容讓她停住了向下邁的腳步。
皮鞋懸空,而後又回到了上一級。
“白袍少年?你什麼時候又在哪遇到的他?他是不是黑色瞳孔、腰間有一把長刀?”
粉發男人毫無保留地回答了她:“對,是像你描述的那樣,我昨天傍晚在東區過渡房那一帶遇到的他,他很有外國特色,我就向他搭了話。”
東區過渡房?那昨天豈不是差一點就能找到他?香榭麗舍遺憾一瞬,又很快将其撇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後的事情更重要。
“那他有沒有回答你那些問題,或者說些另外的話?”
“嗯……我想想,他也說自己是從西伯利亞來的,我覺得他可能是在警惕陌生人,但現在一想他也有可能是家鄉被原子彈炸平了才搬遷過去的!”
行,行,香榭麗舍抽搐嘴角,說知道了然後呢。
“哦……關于他來幹什麼,他說自己是來找東西的,我想問問是什麼能不能幫到他,他就直接走了。”
找東西。
果然如此,香榭麗舍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霧刀并不是在單純躲着她才在各地飛來飛去,而是追着某個物件。若是隻為藏匿,他大可不必高頻地遠程轉移。
這個猜測得到證實,那麼霧刀與她共處一地時所用的匿蹤方式……也八九不離十了。
她沉入思考之中,一旁站在樓梯上的粉毛男子側身給路過的客人讓了路,等待她一會兒,才猶豫着問她:“你是在找這個人嗎?”
“嗯。”這次香榭麗舍大方的承認了。
“看來你們真的是同鄉啊!兩個西伯利亞人在紐約相遇是多麼有緣。”
呵呵,過程全錯結果卻對了。
“我是說……其實我挺擅長找人的,而且我還見過他。你這幾天要不要跟着我?我幫你找,順便借你完成自己的課題。”
“很擅長找人啊,我倒确實挺想快點找到他的……”香榭麗舍拉長了尾音,像在猶豫似的。粉毛男子立刻拍胸脯保證自己找人是專業的,隻要她願意幫自己完成課題。
“行吧,那我就先跟你走兩天。”
粉毛男子大喜過望,眼鏡都被他的動作弄得再次摔在地上,香榭麗舍在他的感謝下笑眯眯地轉身下樓。
那就陪你玩玩。
——小線人。